一直困扰我的托镖人终于有了些线索,且从前都是敌暗我明,此番终于能反客为主,我觉着很受鼓舞:“让我知道他是谁……哼!”
然我还有许多关于自己的秘密不明白,譬如那手帕,与假御临风的关系,还有小鱼和血月刀……我的麻烦已然够多了,这些事情在弄清楚之前,眼下还不能让曲徵知晓。
“事发刚过三日。”非弓提了那像棍棒一般的包裹,对曲徵直言道:“坠崖的消息定已传开,你当趁瞿门与其余牛鬼蛇神寻来之前做好打算才是。”
他说罢便推门而出,我奇道:“非弓到底姓甚名谁?我瞧他对桃源谷很熟悉嘛。”
曲徵垂目淡笑:“到时你自然知晓。”
……最讨厌聪明人卖关子了!
窗外天色不错,曲徵仍需静养,我待得无聊了,一面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阴谋阳谋,一面缓缓在小路间闲晃,只觉得脑子都缠在了一起。
然我一抬头,便在不远处瞧见了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却是非弓。他肩上扛着那奇长包裹,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很有些奇怪。我不解的凑过去,使劲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是公的,你在作甚?”
非弓转向我,额间隐隐有青筋跳动。
于是一队村妇走过之后,我大约理解了他为何这般悲戚。村妇们的闲言碎语犹在耳边,迎面走过来几个端着洗衣盆的大娘,瞧见非弓便如苍蝇见了裂缝的蛋,眼睛霎时变得贼亮。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跟男人泡鸳鸯浴的!”
“啧啧,多俊俏的小伙子,可惜了……”
“你有所不知,与他戏水那公子,可比咱村最好看的小媳妇都要水灵,那皮肤,那眉眼,啧啧啧……”
“照你所说,这两人倒是很般配了?”
“要我说,你瞧那公子伤在了腰处,是不是……”
“哎呀,不害臊……会,会是太激烈造成的?”
“我都瞧见啦,两人就住在王大娘那,一间房一个被窝,整晚上都没出来!”
“听说还有动静……真是不知节制,哈哈哈……”
……
我连忙摆手澄清:“我可从没说你俩一个被窝!”
非弓一拳打在树上,登时枯叶干枝哗啦啦的掉落一地,过了半晌,那大腿粗细的树干呻/吟几声,“喀嚓”一下断为利落的两截。
瞧他神色,若我再说半个字,下场便要如此树一般。我咽了下口水,老实的缩在一旁,忍不住替那颗无辜的小树默哀。
☆、22血竭
其实我是有些想笑的,然此时还是少去招惹非弓为妙。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非弓大哥,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非弓瞟了我一眼,半晌答道:“抓药。”
“噢!”我做恍然大悟状,然后边说便转身:“那请去罢,我这就……”
只是身子还没转过来,便被非弓提溜着后背衣衫又转了回去。他勾起嘴角,看似客气的道:“眼下流言传得厉害,我再去给阿徵抓药,免不了又要给人闲话,你同我一起去罢。”
我瞧他笑得威胁意味甚浓,只好悲催的点了头。
药铺离得并不远,此时有数人端了草筐来回进出,大约是在进货。非弓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走过去,他留在原地做望风景状。
然掌柜正在清点药材,让我稍待,我便在一旁听他闲话。
“麝香四钱……三七一两……红花七钱……木血竭……嗳,我说老胡,这木血竭少了点罢,且成色也不怎样。”
“掌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村子的情况,如今龙血树少了,山顶又有只吊睛大虫,难搞得紧。”
“也罢,我听闻那棵百年龙血树,便在大虫的窝边上……”
“若我搞到了那棵树的木血竭,掌柜的能出多少?”
“我自是收不起,若你真的有命搞回来,便卖去城里,一百两一块也有人抢着要。”
“当真?!”
“自然当真。”掌柜的叹道:“木血竭镇痛安内,活淤生骨,乃是续命延年的圣品,若是百年龙血树上的,更是难得一见。”
我听得来了兴致,凑过去道:“掌柜,这厉害的木血竭,对伤了腰,折了肋骨,失血过多有效么?”
“比之寻常药物,它自然有奇效,起码少卧床两月。”掌柜的瞄了我一眼:“不过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莫肖想了。”
“多谢!”我应了声,赶紧溜出药铺,曲徵自然不比常人,他第三日已能下床,若用了这极品木血竭,不出十天半月,定然又可晃着狐狸尾巴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