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钰在心里把老魔头“伺候”了十万八千遍,老魔头不是“归隐江湖”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插手王府的事?今儿他险些没反应过来,若是不点水玲珑的穴,就那么直冲冲地去了花厅,以他对老魔头的了解,水玲珑哪怕是孕妇也难免一顿责罚,老魔头的思维就完全不能以常规标准去衡量!
乔慧敢怒不敢言,她从来不晓得诸葛家还有这样一号神级人物存在,什么也不做,只往哪儿一站就有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直叫她小心肝儿一阵乱颤,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她是名门淑女,自小锦衣玉食、众星拱月,何曾做过这种脏活儿?再说了,不去见老太爷是她的错吗?她压根儿不知情!
看了一眼和高伯交接的诸葛钰,心里涌上一层艳羡,原本应该在这里刷马的是水玲珑吧,可诸葛钰想法设法替她扛下了。安郡王他……
思量间,安郡王迎了上来,满眼焦急地道:“小慧,累了吧!”
乔慧看了看他冻得发紫的唇,心头一动,后退了一步:“别,我身上脏!”
安郡王上前,拿出帕子擦了她脸颊的汗和污渍,歉疚道:“对不起,今天是我好心办坏事了,我一急就没做出正确的判断,结果害你受了苦。你别怨爷爷,他对事不对人,在喀什庆,便是我五岁的弟弟也被他罚过。”
乔慧失落的心再次燃起一丝希冀,人和人是不同的,郡王待她的心不假,她何必奢求郡王事事与诸葛钰比肩?
她欣慰一笑:“我明白。”
诸葛钰回墨荷院,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天色已泛白,他滑入被子抱住尽管解了睡穴依旧睡得香甜的水玲珑,小解了一下相思之苦便到了早朝的时辰,他揉了揉眼,起身离开了墨荷院。
水玲珑睡到自然醒。
枝繁打了帘子进来,用帐构挂好帐幔,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语气,正色道:“大小姐,从今天下午开始要给老太君和老太爷晨昏定省了。”
老太爷?
水玲珑晕晕乎乎的脑袋忽而清醒了大半:“老太爷几时来了?”
枝繁微微一愣,似是搞不懂水玲珑缘何问出这样的话,昨晚世子爷冲出墨荷院之前难道没和大小姐解释吗?枝繁压下惊愕,说道:“大小姐,昨儿半夜的号角声就是老太爷吹的呀!”别说院子里,全府的人都听见了,只是没主子的吩咐,大家不敢轻举妄动,到了今早一打听才知是老太爷入京了。没在喀什庆府邸呆过的人并不清楚老太爷的丰功伟绩,也不晓得老太爷非比寻常的口味和手段,是以,大家对老太爷半夜吹号角一事表示了高度的不解和……小小的不满!
吵死了啊!
水玲珑诧异地挑了挑眉:“没听见。”她当然想不到号角刚吹起,诸葛钰便点了她的睡穴。
枝繁目瞪口呆,大小姐你是猪啊,那么吵居然都没醒?!
枝繁把手里的肚兜递给水玲珑,愕然道:“世子爷半夜去见了老太爷的,天亮才回呢!”
“是吗?”水玲珑随口问,并拿过肚兜换上,枝繁麻利地替她穿上里衣、中衣和棉袄,屋子里烧了地龙,可终究不如春季暖和,水玲珑拢了拢脑后的发,“大概是许久不见,有事商议吧。”
商议的莫过于冷幽茹的事了!
诸葛家的这位老太爷她前世略有耳闻,真正的铁杆司令,退位前参与了大大小小百余场战争,最擅长冲锋陷阵、以少胜多,只是按照前世的记忆,直到她死老太爷都没在京城住过,唯一一次进入京城是接诸葛流云的遗体回族。又是她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竟把老太爷给惊出山了。
水玲珑洗漱了一番,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问道:“早膳呢?”
叶茂将早膳端了进来,枝繁一一摆好,水玲珑拿起筷子细细吃了起来。
枝繁抿了抿唇,道:“这是您在墨荷院的最后一顿早餐。”
“嗯?”水玲珑眨了眨眼,“难道我明天得搬出墨荷院了?”
枝繁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满儿,讪笑道:“瞧我这张嘴,讲得不甚清楚!是萍儿传了话,以后大家都在一起用膳,今天是老太君使尽浑身解数才为您争取了一点儿睡早床的特权,打明儿起,世子爷和安郡王几时晨起,大家都必须晨起,老太爷的原话是这样的,‘男人在外奔波劳碌,做女眷应当适度体会他们的辛苦’。”
水玲珑终于明白诸葛钰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是怎么来的了,她还没和老太爷见面呢,单凭这一句话她就已经能感受到老太爷心底浩瀚无边的绝对主义了。
就不知和老夫人相比,谁会更容易“忽悠”一些?
用过早膳,水玲珑拿出布料,打算给郭焱和三公主做一个绣同心结的枕套,三公主虽然任性刁蛮了一些,但对郭焱是真心的。
自打上次一别,许多天不见他了,心里想得紧。而且他不日运输赈灾物资去喀什庆又得离京,怎么重生了一回,他们母子还是聚少离多?
不过瘾!
“大小姐,三公主来了!”门外,传来了叶茂略显惊讶的声音。
水玲珑的眉心一跳,有没有这么神奇?她刚想起他们小夫妻呢,三公主就上门了?
三公主此次的造访着实出人意料,不仅来得诡异,连带着态度也诡异,还不提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和天材地宝。
水玲珑命人端上温热的蜂蜜绿茶和一杯温水,温水是自己的。
枝繁刚要把茶递给水玲珑,三公主便笑盈盈地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