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死了,那么冷的天,琰儿你在做什么?说了不用你洗,娘来洗!
她朝琰儿飞奔过去,谁料,她还没考进琰儿,就听得“噗通”一声,琰儿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她的心猛一阵乱颤,像世界忽而坍塌了一半,也像灵魂突然飞离了身体,那种恐惧和彷徨,比一把尖刀用头发丝悬在头顶还令她难以接受。
“娘!救琰儿!琰儿好冷!呜呜……救琰儿……娘……”
她扑向了鱼塘!
可是,就在她的手即将摸到琰儿时,不知怎的,身子忽而腾空而起,她飘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一阵接一阵的咳嗽自冷幽茹的被子里传出,诸葛流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先,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咳嗽,下半夜便能好,谁知,当她终于不咳嗽了,她又开始小声抽泣,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
他不敢相信,冷漠如冷幽茹也会有在夜里偷偷哭泣的一天,便是新婚之夜圆房,她痛得差点儿晕了过去也没流过一滴眼泪……琰儿死的时候她哭了,却只是抱着琰儿的尸体安静垂泪,像这种一抽一抽的哭泣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诸葛流云定了定神,挑开帐幔一看,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离了“地铺”,整个人匍匐在离门口不足三尺的地方……
他看了看“地铺”,又看了看她,目光一动,她梦游了?爬这么远?
刚刚悉悉索索地,他还以为她是跟被子较劲儿。
“冷幽茹,你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不睡觉,很好玩儿吗?”冷冷的语气!
冷幽茹没理他!
他又加重语气唤了一次:“冷幽茹!给我滚回来睡觉!”
冷幽茹依旧不理他!
他暴跳如雷,连鞋子都没穿直接下地将她捞了起来,可大掌触碰到她滚烫得难以置信的肌肤时,他整个人呆住了。
墨荷院内,水玲珑正在看郭焱的来信,一路上状况良好,就是遭遇大雪封山,在漠北边境耽搁了半月,再有三日便可抵达漠北王庭,漠北泰氏原就不如董氏强大,若非变相借助大周的兵力灭了董氏一族,皇位哪里有泰氏的份儿?而今,泰氏又再次被郭焱重创,毫不夸张地说,眼下的漠北是毫无反抗之力了。是以,她并不担心郭焱的安危。她就盼着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她与郭焱、诸葛钰一家欢聚。
水玲珑笑得眉眼弯弯,把信折好放入匣子里,又取出郭焱派人寄来的虎皮,用剪刀一裁,做起了小背心,算算日子,她的预产期在九月,入冬时孩子正好两三个月大,与如今的霁哥儿、鑫哥儿差不多,按照他们的尺寸做应当没错的。当然,除开三块小些的,她又裁出了一块略大的。
坐她对面翻阅折子的诸葛钰,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含了一丝笑意地问道:“做那么多吗?你想一胎四宝?”
水玲珑将剪刀放回绣篮,瞪了瞪他,道:“你来生生看,看能不能一胎四宝?”
“爷是男人,爷生什么生?你这女人讲话,越发没规矩!”诸葛钰弱弱地哼了一句。
水玲珑倒是没和他较真儿,兀自叠好三块小虎皮,拿起那块大的,又从妆奁里挑了三两颗用线窜起来的珠子放在虎皮上比了比,诸葛钰就道:“儿子用不得这些女气的东西。”
“谁说是给男孩儿做的?”
诸葛钰先是一怔,尔后笑了:“龙凤胎,这主意也不错。”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
“给蕙姐儿做的,另外三块是霁哥儿、鑫哥儿和咱们家宝贝的。”水玲珑笑着说完,偏过脑袋看向他,就发现他的脸色没了之前的愉悦,“你怎么了?”
“没怎么,突然想起来有些要紧事处理,我去书房一趟,你别做得太晚,早点儿歇息。”若无其事地说完,诸葛钰走过去亲了亲她额头,尔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房。
水玲珑暗暗一叹,还是不愿和她提起自己的身世!
枝繁打了帘子进来:“大小姐,二夫人来了。”
甄氏极少踏足墨荷院,平日里基本是乔慧走和水玲珑走动,长辈有长辈的谱儿,哪怕是个婶婶她也高出水玲珑一个实打实的辈分,因此,对于甄氏的“大驾光临”,水玲珑表示“受宠若惊”!
水玲珑在暖阁见了甄氏,二人在炕头坐下,中间的小几上摆放着精致可口的糕点和鲜果,夜间不宜饮浓茶,水玲珑让枝,繁奉上的是牛乳红豆沙。
甄氏没吃过这东西,端在手里不免有些“烫”,难以下口,她讪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吃奶,我不行。”
水玲珑用勺子舀了一口吃下,微笑着道:“二婶试试,牛乳很滋补的,又美容养颜,我已经煮过一遍去了腥味儿,又加了糖。”
甄氏不好推辞,硬着头皮抿了一小口,一股浓浓的香甜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且甜儿不腻,很是爽口。甄氏惊喜地笑了:“果然是好东西!”庶女也不一定比嫡女差啊,想想乔慧,甄氏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水玲珑喝完手里的甜汤,把空碗递给枝繁,枝繁换了一杯温水呈,水玲珑捧在手里,道:“二婶这么晚了还没睡,真是太操劳了。”
甄氏放下勺子,笑容明媚了几分:“我这人就是闲不下来,一闲心里就赌得慌,要是有孙儿逗弄还好说,可这不是没有吗?所以多做事,我反而踏实些,说白了,我就是天生的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