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没用多大力,却正好踹到大腿娇嫩的地方,也是疼的。可想起她在庄子里每天数着日子等水航歌来看她,他又觉得她是个缺乏父爱的孩子,他得宽容。心底天人交战了半天,他搂紧了她,亲吻着她雪白的脖子,解释道:“没和你生气,你别多想,乖,睡觉。”
水玲珑脖子痒痒,忍不住转过身避开,并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得寸进尺地妄图套话:“诸葛钰啊,其实……其实我知道你和大姐……”
诸葛钰大掌覆上她眼眸,轻轻地道:“睡。”
水玲珑咬了咬唇,恨不得再来一踹飞了他!
冷幽茹患病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惊动了宫里的皇后,皇后差了章公公和梁院判亲自过来王府探望,张院判是太医,自然不会说什么毫无求生意志之类的话,安静开了方子,不咸不淡地打了个马虎眼便与章公公一道回了宫。
下午,太子府和肃成侯府派人送来各类补品,诸葛流云想也没想便将太子府的东西给丢进了恭桶!
夜间,诸葛啸天亲自出了门一趟,回来时身边多了一名意想不到的白发老人。她穿着青色长袄,没有一丝花纹和图腾,素净得宛若一块青玉,她的发饰也非常简单,一支银簪子一条发带,将满头白发固定在脑后。不同于老太君的红光满面,她白净得像陶瓷一般,却不是苍白的那种。
枝繁和水玲珑远远地望见了她,枝繁疑惑地道:“大小姐,那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尔后,淡淡地道:“冷幽茹的母亲。”
枝繁大惊:“啊?传说那位在佛堂住了几十年的老夫人啊?冷薇死的时候她都没露面,怎么现在来王府了?”
没露面不代表心无牵挂,已死之人再见也无力回天,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可活着的若是能救,冷老夫人又怎会袖手旁观?不管她多么讨厌冷幽茹,在冷老夫人眼里,冷幽茹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冷幽茹舍不得她的孩子,冷老夫人也心疼自己的女儿。
水玲珑摸了摸三个月大的肚子,带着枝繁回了院子。
冷幽茹终于醒来是在冷老夫人离开了三日之后,那天,府里一片欢腾,不是为庆祝她的苏醒,而是安郡王成功任命吏部侍郎一职,且乔慧传出了一个月的身孕。
双喜临门,冷幽茹苏醒的消息很快被盖了过去。
大公主亲自上门道喜,拉着乔慧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儿:“过门两个月就怀上,这速度跟我的有的一拼了!喜事,大喜事啊!”
甄氏也乐得不行:“谁说不是呢?小慧真能干,瞧瞧瞧瞧,你有了身子,郡王也有了官职,这孩子旺咱们诸葛家啊!”
这话受用,大公主又笑了良久,才道:“你也真是的,那么少的血怎么能以为是小日子?还好发现得及时,这胎才堪堪保住!你记住大夫的话,不可操劳,不可动怒,明白吗?”
乔慧摸了摸微红的脸:“多谢大嫂,我记住了。”
大公主讲这话或多或少有些含沙射影埋怨甄氏的意思,乔慧那几天分明不舒服,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作为婆婆的甄氏居然没引起重视,这太说不过去了!
甄氏承认这回是自己疏忽了,乔慧无法参加锻炼,她原以为她是大小姐病犯了呢。甄氏忙赔了个笑脸:“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绝不再让咱们小慧受委屈。”
大公主点了点头,又拉着乔慧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阵,大多是宫里的事儿,什么“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养了鸳鸯猫儿”啊,什么“贤妃的宫里栽了铁树”啊,又是什么“淑妃的女儿要议亲”了啊……直听得甄氏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等到众人散去后,乔慧派秀儿请来了水玲珑。
水玲珑一进门,乔慧就掀了被子下地要给水玲珑行礼,水玲珑快步上前扶住她:“弟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扶着乔慧坐回床上。
乔慧的眼底急速窜起一层泪意:“大嫂,董佳琳的哥哥……中了会元!”
春季二月的会试刚刚结束,诸葛钰都还没听到消息呢……水玲珑抹了乔慧的泪水,正色道:“你确定?”如果中了,阿诀和清儿的婚事便又进了一大步,只是也意味着董佳琳离诸葛家也近了一步,尤其如今的乔慧又怀了孩子。
乔慧含泪点头:“大公主刚刚与我说了,今儿皇后娘娘生病,她恰好回宫探望,便听了太子殿下谈起此事,绝对错不了!”
乔慧的心里是委屈的吧,而这种苦她又无法说给丈夫和婆婆听,娘家人更不能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么一想,水玲珑倒是对这个弟妹多了几分看重,至少懂事,也不矫情。她自己太过复杂所以喜欢单纯善良的人,董佳琳虽好,可惜城府终究深了些,不为她所喜。水玲珑拍了拍她的手,很认真地宽慰道:“你是嫡妻,她是姨娘,她再大也越不过你去。而且据我了解,她这人比较安分守己,除了努力巴结别人,倒是没生过坏的心思,你别担心。”
乔慧似是不信:“那……那郡王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喜欢她?还有我婆婆?你不知道,紫荆院和娉婷轩表面看起来差不多,实则完全不同,她所用的木材和工艺都是最好的,连有地龙的屋子也比我这儿多的多……当初两个院子的装修是由我婆婆一手负责的,大嫂你看,我婆婆居然偏心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