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呀?她真后悔捡了这东西!她原本是想着,那个登徒子拿了她肚兜,她便拘他一样东西,这样她才不亏嘛!其实回院子时她便后悔了,对方是男子,即便她有他贴身衣物也对他不构成什么影响,可她想丢吧,又一时不知往哪儿丢,就想着明天启程,随便丢那个山旮旯里得了。
朵儿握紧了腰带,四下一看,蹙眉问道:“妹妹你说与姐姐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生有男子的东西?”
清儿红着脸把洞穴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朵儿听完整张脸都变白了……
“好姐姐,你别告诉母亲啊,她会打死我的。”清儿挽着朵儿的胳膊央求道。
朵儿惊魂未定地道:“你是宫里的小主了,这种事莫说告诉母亲,便是与下人也决不能透露一个字!否则一旦传出你与陌生男子有染的事,太妃娘娘砍了我们所有人的脑袋!”
清儿乖乖地点头!
朵儿拍着胸脯叹道:“行了,腰带我替你毁掉,你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清儿再次点头,朵儿将腰带藏在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一出去,她便走向了府里的后山,就在她打算把腰带埋掉之际,庄姨娘神出鬼没地站在了她身后。
“朵儿,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啊——”朵儿吓得厉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手里的腰带也因剧烈的动作而被抛入半空。
庄姨娘眸子一紧,伸手抓住了腰带,待她看一看,又闻了一闻后,眼底迸发出了一种极兴奋的锋芒:“龙、涎、香!朵儿,这条腰带,你是在哪儿弄到的?”
天没亮,大周的车队出发,诸葛钰的黑骑军在前方开路,荀奕的马车与水玲珑的马车紧跟其上,诸葛钰的马车断后,较之来时的轻便,返程的队伍中多了不少货品,如果以菩提子换来的妃子也算。
“呕——”清儿晕车,吐得晕头转向。
庄姨娘和朵儿原本不与清儿一车,奈何清儿的丫鬟吓得手忙脚乱,没办法才叫了庄姨娘照看。庄姨娘一瞧清儿小脸发白的样子便暗叫不好,叹了叹,她问丫鬟丹橘:“这得请示太妃娘娘了,好歹弄点儿晕车药不是?”
丹橘点头如捣蒜:“哦……好,好,我知道了。”
说着便要下车,庄姨娘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丹橘的胳膊,眼神微闪道:“小主身边离不开你,我去吧,你好生看顾。”
丹橘不疑有他,反倒稍稍松了口气,见太妃那样的大人物,她会紧张。
庄姨娘跳下马车,正好,队伍停下,准备歇息一番,用些午点再上路。庄姨娘走向水玲珑的马车,侍卫认得她是小主乳母,在她道明来意后便放她走近了几步。她在车窗外两米处站定,这距离,不近不远,恰好够她听到车厢内欢愉爽朗的笑声和亲密无间的谈话声。
荀奕扮了个鬼脸,逗得水玲珑前俯后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快别,快别做了……”
荀奕一个翻身趴在了她腿上,并把玩着她吹顺着腰腹的青丝,笑道:“我还会更多,等到了京城再表演给你看。”
水玲珑堪堪忍住笑意,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出来:“回京了可没这般自由,你得注意形象。”
荀奕在她腿上翻了翻身,平躺,璀璨如星的眸子泛出点点笑意:“无妨,就我们两个,不让旁人看见!”
水玲珑想起那个肚兜,眸光微微一动,拍着他肩膀,软语道:“多大的人了?不许再像个孩子似的在母妃这儿闹腾,省得遭了人笑话。”
荀奕委屈地侧了侧身,结实的臂膀搂住她腰肢,并将头贴紧她腹部,含糊不清道:“我就是小孩子!一辈子都是!”
水玲珑低头,促狭一笑:“小孩子会拿姑娘家的肚兜?”
荀奕的脸慕地一红,不敢看水玲珑清亮的眼眸:“说了是送多公公的,母妃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水玲珑看着他耳根子慢慢变红的模样,不由地再次笑出声来,能把一挺厚脸皮的小正太逗到羞涩,水玲珑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本事的。
车厢内欢声笑语,庄姨娘的眼神却渐渐冷凝,她望着那华丽的雕花门板,恨不得用指甲在上面抠出一道道裂缝来!
但这种情绪只在心里遛了个弯,庄姨娘便很好地将其掩埋了起来,她拢了拢尔后的发,垂下眸子,含了一丝哽咽地道:“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奴婢是梅小主的乳母,梅小主晕车,吐得太厉害,奴婢斗胆,肯定娘娘派一名太医替小主诊治一番。”
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须臾,窗帘被一只葱白纤手拉开,庄姨娘就看见水玲珑白皙无暇的脸探了出来,韶华易逝,容颜易老,水玲珑却随着岁月的沉积变得越来越美丽了,她的五官完全长开,褪去少女时的青涩,眉梢眼角在不经意间散发着惹人沉醉的妩媚风情,而最令庄姨娘错不开视线的是水玲珑眉宇间浓浓的幸福意味。
她为什么会感到幸福?
她不是与丈夫和孩子生离了吗?
她不是抚养着敌人的儿子吗?
这些幸福感又从何而来?
可笑啊,自己是来看她笑话的,是来看她一筹莫展、哀伤流涕的,但她为什么让自己感受到她无与伦比的快乐?
这简直……像有一把刀在她心底来回捣腾,弄得血肉模糊……
庄姨娘怔忡出神之际,水玲珑严厉的眸光落在了她脸上,感受到对方心底的戾气,水玲珑眉心微微一蹙,沉声道:“小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