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晚膳已经完毕,几位夫人都陪着老太太商量,檐下立着一个面容俊秀的小厮,肃立着听话,听到脚步声,抬眼多看了她几眼。桂玲珑见他极面生的,心里不禁怀了疑心。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难以描述。
怀着三分不安、三分怀疑落座,老夫人果然开口就问她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置。话一问出来,那小厮又看向了她。
桂玲珑缓缓将自己想法说了,诚如几位夫人所说,几位小姐都各有各的不合适,只有慕容萼,既声名在外,又与徐文傕没大纠葛。再加上她之前协理王府,手段也是有的,嫁入侯府,必定能有一方立足之地等等。
话一说出来,大夫人和二夫人就都松了口气,连声附和,慕容婉的姨娘恨恨地看了桂玲珑几眼,说不出话来。桂玲珑也懒怠理她,只暗暗打量那小厮。
老夫人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仙茅,传我的吩咐,收下文傕的贺礼,让慕容萼准备出嫁吧。”
仙茅点头出去,桂玲珑只觉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又空荡了一块。
慕容萼,既然你选了这条路,我便送你一阵风,以后的日子,请自己珍重吧。
☆、70 茹儿
老夫人一声令下,整个药师谷的人便都忙碌起来。桂玲珑起身告退,转身间却正见那小厮出了门,随一个身影去了。细细一看,不正是喜庆?她又来做什么?慕容婉呢?几丝疑惑一闪而过,桂玲珑走出小院,正想着要不要去跟慕容萼告个别,忽见小盛子急急慌慌地跑了来,连声呼喊,“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桂玲珑忙拦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盛子一脸痛悔不已,道:“刚才婉姑娘突然来看小主子,我走开一会儿的功夫,她竟把楚静抱走了!”
“什么!?”桂玲珑又惊又怒,“她怎么敢?”
小盛子大声哭号,“我也万万想不到,婉姑娘看起来那样一个人,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桂玲珑急怒攻心,顿觉神魂都不知哪里去了,心绞痛起来,满脑里只有一个疑问,慕容婉会把楚静带到哪里去?哪里去?
混乱思考中,蓦然闪过方才那小厮与喜庆离去的身影。
她心里一动,突然想到,慕容婉如此没主意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徐文傕早不送礼晚不送礼,偏偏挑今晚……喜庆与那鬼鬼祟祟的小厮……
一切的蛛丝马迹联合起来,桂玲珑脑海中滑过四个字,里应外合!
徐文傕!
桂玲珑恨恨地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简直想嚼烂它们。
他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快派人去追!?”小盛子嚷嚷。
“不用,”桂玲珑眼里冒出丝丝狠意,“让观琴把楚腾抱到老夫人那里,再去告诉郑希勇和卫临,让他们注意博乐侯府。我要去会一会徐大才子。”
小盛子愣了一下,忙点头道是。两人便急急慌慌分头去了。
着急之下,桂玲珑再顾不得什么,施展开连云纵的功夫,朝博乐侯一行人走的方向追去。
紧赶慢赶,终于堪堪追上,桂玲珑在暗处寻找到那小厮的身影,一等他进府落单后就紧跟上去。
这小厮果然行迹鬼祟可疑,一路尽往偏僻黑暗处行,几次都差点跟丢。
终于,小厮在一处偏僻房屋前停了下来。
月光下这房屋门窗紧闭。透出微弱的烛光,明显是有人在里面。桂玲珑冒险走得近了,还听到里面隐约有男女之声传来。心头一动,忽听那小厮笑道:“侯爷好心急的性子。”
声音娇滴滴的,竟然是个女子。
屋里半天没人回答,小厮也不着急,微弱的烛光下。只见她神色安然,竟等起来了。
桂玲珑心里着急,却也知道找对了地方,她此时不便现身,只好也耐着性子等。
屋里的动静,愈发大了。分明是徐文傕正与女子欢好,声音放荡*,不堪入耳。桂玲珑听得面红耳赤。却忽又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风姿如仙,虽然与刘珃夜间私会,却的确是正人君子。后来略略深交,也知他虽流连花丛。心底却着实只有刘珃一个。
想着想着,她不禁叹了口气。孰是?孰非?竟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许久之后,屋里声息终于停歇下来,那女扮男装的小厮轻笑一声,倩声道:“侯爷可还满意么?”
屋里男子低笑一声,显然十分尽兴。
“茹儿,做得很好。”
茹儿又轻轻笑起来,“婉妹妹痴恋侯爷多年,我这也是成人之美。从此以后,府里可就更热闹了。”
徐文傕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却长叹一声。
茹儿脸色变了一变,却继续笑道:“侯爷不用担心,迟早那人,也会是你的人的。有那小孩儿在手,还怕她不听你的?”
桂玲珑听到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喝道:“贱人!闭嘴!”说着从暗处走了出来。
月光下倩影聘婷,虽是盛怒,却更有一番风姿,如国色天香的牡丹傲然胜放,让茹儿心里不禁一滞,这就是她的良人心心念念的女子!虽然已是他人妇,却在徐文傕心里,生生占了一方心田。
在这样的气势下,聪慧狡黠如茹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屋里男子轻轻啊了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徐文傕走了出来。
黑黑的檐影下桂玲珑看不清他表情,只见他衣衫散乱,只是胡乱披了件长袍,依旧潇洒的同时,还染了无数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