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侧头瞪了小鸽子一眼,若无其事的朝柳寻州莞尔道:“尚未,不过也快了,过了年,初九便是了。”
“怪不得我觉得与潭弟你一见如故,很是亲切,原来我俩竟是同月生人,我乃是初十的人,你看可巧不巧?”
潭子实也跟着笑了笑,道:“还真是巧了。”
两人这么一路说说笑笑进了一间大书房。
房内有暗香浮动,陈设亦精致有序。
丫鬟端了香茗入内。
柳寻州邀他入座,两人倚在梨木几案上品香茗说闲话。
院里草木尚青,气息微凉,仆役随从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神色皆慌张不已。
“西厅还缺椅凳,你们几个别偷懒了,快些搬去!”院门口一个小总管扯着嗓子喝道:“门外头安国府的人还在半条街外侯着呢,快去几个人接应下。”
有几个穿着绸衫的下人应声往外头去了。
年轻管事急得焦头烂额,抽空对这边门外一个青衣小仆道:“连鹤,你家主子呢?华荣府的人才到,快知会一声,好出去迎驾才是。”
“就这点事就忙成这样了。”柳寻州放下茶盏,闲闲的走到门外,朝那人笑道:“言之这会儿正在堂上陪顾大人,还有一屋子的贵客在呢,哪里走的开,一会我去便是了。”
年轻管事抹着额上的汗,尴尬道:“有劳二爷了。”
柳寻州挥挥手,道:“索性叫他们一股脑都进来罢,多叫些人去外头搬,马车就放外头,着人给他们看仔细了便是。只是这安国府的,自家亲眷们的,还有几位朝廷里的,都要仔细从后门牵进来,万万不能失了礼节,伤了和气,落人笑话不是。”
“二爷所说甚是,小的这就去办。”那人说完撒开脚就跑,也不敢多看柳寻州一眼。
柳寻州暗自一笑,回身朝潭子实笑道:“我这厢就先失陪了,堂上人多噪杂,想必潭弟也是个爱清静的,且安心在这里喝茶赏景,过会儿怕是就有人来叫了。”
潭子实微一颔首,道:“二哥请便。”
柳寻州还未走出院门,迎面走来一个穿白衣的公子,远远瞧不清容貌如何,嘴唇却红的似抿了胭脂。
那人同柳寻州互相揖了礼,说笑了两句,径直进了院门,朝潭子实行来。
潭子实正低头喝水,一抬头瞧见个眉目英朗的公子哥儿,双唇不点自红,却呆着脸,拿眼瞪着自己。
“潭公子,别来无恙?”那个公子哥儿先朝他揖了礼。
潭子实却不记得他,傻愣愣地站起身,也朝那人揖礼道:“兄台是?”
小鸽子一听,脸上不自在起来,暗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那人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凌厉了几分,道:“潭兄想必是不记得我了。”
潭子实摇了摇头。
那人又道:“在下枫逸,曾与潭兄有过一面之缘。”
潭子实皱了皱眉,朝小鸽子道:“鸽子,我几时见过他了?”
小鸽子忙缩起了脖子,不敢抬头看枫逸。
枫逸板着脸,不怒不喜道:“潭少爷贵人多忘事,想不起也不打紧。”
潭子实略微尴尬的笑了笑。
“方才我从堂上来,你家老子爹正差人满院子的找你,恐怕是要开宴了。”
潭子实一听,苦了脸,闷闷道:“枫兄在哪里落座,不如我们一起罢。”
枫逸朝他淡淡一笑,推拒道:“在下比不得潭少爷身份尊贵,还是少爷自个儿前去罢。”说罢打前儿出了门去。
潭子实这才出了院门,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爷,你当真不记得那位公子了吗?”小鸽子跟在潭子实身后,问道。
“不记得了,怎么,难道我还真的见过他吗?”
小鸽子四下瞅了瞅,见没人注意,这才凑到潭子实身边,道:“爷,就是飞腿子带你逛窑“”子那次,你喝醉了酒,出了门就轻薄他,还说他……嘴上涂了胭脂……”
“什么?“潭子实一听,恼羞成怒道,“爷我怎么可能做那等混账事儿?”
“爷,这话小的可不敢混说。”
潭子实蹙眉想了想,才又道:“爷我怎么轻薄他了?”
小鸽子嗡嗡道:“就是……爷您当着一群女人的面儿抹了把他的嘴唇,说……说他是美人……”
潭子实顿住脚,回头看了看秦青。
秦青忙道:“爷……确有此事……”
潭子实拧着眉,不悦道:“你们两个怎么不拦着?”
小鸽子忙道“;爷,您这一醉,谁能拦得住…”
潭子实抬脚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交代道:“这事谁也不准再提,就当自己看花了眼,若是敢乱说,小心撵你们出去。”
小鸽子忙道:“是!”
潭子实挤到厅堂门口,听见柳家大老爷正朝潭老爷嚷道:“怎得一眨眼不见我小公子了,快些差人找来,好来见见诸位长辈。”
顾大人也道:“潭老弟,往年不叫我等见见,今天说什么也要叫小公子给我们这几个老头子敬酒才行。”
潭老爷忙陪笑道:“诸位抬爱了,他哪能上的了台面。”
柳家大老爷不依不饶道:“潭老弟可不能这么说,小公子还小,哪能就十全十美了。”
潭子实在门口愣了愣,听一帮糟老头子在里头吵嚷,硬着头皮跨了进去。
潭子实一进去,即刻引了众人的视线。
老老少少皆好奇地望向他,老寿星也被晾到了一旁。
“还不快过来,诸长辈面前不得无礼。”潭老爷瞧见他,忙叫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