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逻辑。
这个真相浮在他脑子里,他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冻得他手足发凉。
路琢转身往玄关走,大概习惯了在杨子湄眼前既无远虑又无近忧,连生气都是不自觉的孩子气,边换鞋边说:“我不要看见你了!出国前我都不要看见你了!我都不要理你了!”
杨子湄还傻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像个画着大白脸戴着大红鼻子的小丑,心脏也好像被无数只长着锋利长指甲的爪子来回扯,扯得他喘不过气来。
疼的眼眶发烫却没有眼泪,内里却血液逆流,淌成一片海。
☆、姐弟
路琢憋着一口气冲到马路上,自己心里委屈的不像样。凭什么说他们就只能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才能在一起?遇到困难不能解决困难吗?非要逼他说那些“不要他”的话吗?难道仅仅因为事先没有准备,遇到阻拦才掉头就走?就算没有准备,那也不应该先入为主的去把所有的结果都推到最坏的地步吧?
走着走着,他就心疼的不行,从指尖到心口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被不知哪路阎王小鬼牵起来,从指尖到心口都抽着疼。他也不分场合,毫无预兆的蹲下去把自己蜷成一小团,最后干脆哭起来了!
等到哭了个痛快,小脾气全都发完了,他原地跺了跺冻麻的双脚,回头看了看那栋楼,脚步朝前一步不停的走了。
回到家里就开始发烧,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路远一趟一趟给他擦身子降温,连床头都没敢离开一步,不知道怎么出去几个钟头的功夫就能把他冻得烧到39度多。
路琢这趟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夜里十点的时候,除了人有些脱水,有些疲惫以外,已经没什么大碍。
路远坐在床头给姥姥织围巾。姐弟俩的名字都是爷爷给起的,路琢取义“玉不琢不成器”,姐姐路远的名字是来源于老头子自己的心得——男孩子不能没有骨气,而女孩子不能没有见识。不是说女孩子可以没有骨气,只是比起骨气,更多的要有见识,一个人脚踏实地的同时,目光要看的远。
而路远也和路琢一样,不枝不蔓的长成一株亭亭的荷。
路琢没有半分生气的靠在床头,脑子里又想起了杨子湄的那些话,一方面恨他太胆小,还没有和他家里交过手就已经要认输,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有些矛盾的感谢他,没把他真逼到要和家里摊牌、和他不留情面的一刀两断的地步。而摊牌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对他的家里人造成一定的影响。
他心里顿时更不好受了——他自己原来竟然这么自私!
路远松一口气,起身探出头到外面观察了一圈,确定爸妈都还没回来,然后把门一闭,又做贼似的谨慎的上了锁,走回来问道:“哎,杨子湄是谁?”
路琢去端杯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洒出了小半杯水,床面湿了一大半。
他语带颤抖的问道:“这个人来找过我吗?”
他一开口,先问这个人有没有来找过他,而不是担心家里人知道有杨子湄这个人,他就知道,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路远摇摇头,整齐的沙宣在静谧的灯光下泛出柔润的光泽:“没有。只是你刚才说胡话,翻来覆去念这个名字。”她一挑眉,抿嘴一笑,有种别样的风情:“介意跟姐说说吗?我保密。”
路琢的单纯气场全开,小孩子在外受欺负回到家跟家长告状一样开始说委屈:“我喜欢他呀。可是我跟他性格南辕北辙,我不喜欢想太多,遇到问题解决就好了嘛;他不同,他非要把所有的事都先想一个最坏的结果,不管做什么都有好多退路可走。我们在一起说起将来,他消极到甚至认为同爸妈他们都没有一个可协调的余地。”
路远诧异道:“同爸妈协调?同爸妈协调什么?协调婚嫁?她还没来怎么知道爸妈不愿意呢?”
路琢顿时就卡住了。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几分钟,然后勾勾手指示意路远把耳朵凑过来,悄悄说道:“姐,他也是男生。”
这会换他姐卡住了,她一道眼风扫过来,嘴角也抿平了。
路琢迅速往后一撤,十分不礼貌的指着他姐,嘴快道:“你说的!保密!”
而路远到底是个新新时代的女性,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比较快,她神情古怪的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哪一环节出了错。
她只是认真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措辞而诚恳道:“说真的,天下没有一个家长愿意自己的孩子是、是……那个异类。我也不希望。我们没指望你能有多出息,只盼着你一生顺利就好了,但这也只是希望罢了。既然已经成了现状,姐就问你一句话,你俩现在到什么程度?能分开吗?”
路琢沉默了好长时间,细密的眼睫上下忽闪了一次,而后慎重的点点头:“应该能。”
路远却一反刚才那样,一巴掌糊他脑门上,恨铁不成钢道:“小没良心的,人家甚至都考虑到咱爸妈的问题了,结果你在这里给我说你能放开他。他处处为你着想怕你为难,结果瞎眼碰到你这么个逼玩意儿。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路琢一下子把被窝拉上来盖住嘴:“我说应该!应该!不是你问我能不能分开么?你不也希望我不是异类么!再说分开能怎样?我总不会死掉的。”
路远戳他额头,继续语重心长道:“没问你这些。现在,你不要考虑爸妈和我,你就说你个人能不能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