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之时隐隐作痛着,等到他好容易把箱子给拖出来之时,那脸蛋都快绿了,汗水都浸湿了背部。
古谷川也不敢休息,马上将箱子给打开了,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里头的金银珠宝和那一叠叠的英镑。
这些东西,足够自己和阿海生活好长一段日子的了。
古谷川脸上总算没有如此地紧绷了,他走到书房的另一个立方柜子前,那里的下层放着几件西装外套。古谷川将它们拿了出来,统共有五件,而这些外套都是暗藏了玄机的。古谷川在这时候,心里不禁要大大称赞他的父亲——实在是太明智了!
古谷川在衣服的线角摸索了一阵,在找到了拉链之后,就将它扯开来大大地摊开。接着他走到了箱子前头,先把那些英镑给拿了出来,从抽屉里拿了一大卷的黏胶带,开始忙碌行事。
等他掖满了五件衣服,箱子里也只剩下那一小叠的钞票了。这一小叠的钞票并不会带来什么重量,故此当他找来另一个皮箱来放置那些珠宝和衣服的时候,也顺道把它们安稳地藏了进去。
由于珠宝是很有重量的,古谷川也只好忍痛割舍了一些,然后把皮箱牢牢地锁上,仔细地提了提掂量了一番——这是他能够负荷的重量,长时间地提着也不会觉得吃力。古谷川满意地浅笑点头,这时候,他感受到了一阵微光。
古谷川侧过头看着窗外——已然是清晨了。
接着,他又在书房里找了个隐蔽地方将东西藏了起来。
这时候天还太早了,古谷川走回房间的时候,叶海涛还没醒来。他坐在床缘,偏头瞧着床上酣睡的少年。
这一次离开,过去的努力还真是全部都白费了。但是……
古谷川低头,亲了亲叶海涛的脸,脸上甜得能渗出蜜来。
只要阿海还在,就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心疼的了。
七点整的时候,叶海涛就在他哥的注视下幽幽转醒了。他们两人一起梳洗了下楼,古谷川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把叶海涛绊住了不让他去上学。
叶海涛想起了他哥哥这将近一个月来受的苦楚,也就心软地答应了。古谷川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的阿海,只打算在今天傍晚的时候,把这少年强拽上船便得。毕竟,他是很不安的,他担心这个少年会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乡。
吃了点东西之后,古谷川亦是紧守着叶海涛。此外,他为了不让人起疑,又打了通电话把张经理叫来没由来骂了一顿,好掩饰自己今夜就要离开新加坡的事情。
古谷川忙碌了一通,过了中午再吃一顿饭,天很快就要黑了。
他又去书房打了电话,确定无误之后,就去把角落的皮箱也提了出来,顺便把抽屉里装满了子弹的枪支给塞了进去。然后,他镇定地掸了掸衣服,神态自若地走出书房。
他直直走回房间,而那时候,叶海涛正在写字台前看书。
古谷川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先是走到了衣柜前,拿了一件西装上衣,然后又多拿了叶海涛的衣服——他的阿海是受不得脏的,船上不干净,要是得病了怎么办。
“哥,怎么啦?”叶海涛原本见古谷川拿衣服,心里便觉着很是怪异。难道他哥又要出门了?可是,怎么还要带他的衣服啊?
“阿海,来,我带你去码头。”
古谷川摸了摸叶海涛的脸,就把他的手给牵起来了。
“去码头?”叶海涛被古谷川一路抓着下楼,“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去码头?我们要去哪里啊?哥哥?”
叶海涛一直追问着,可是古谷川却一句也不回答,专心致志地拖着他向公馆大门外走。
叶海涛是个敏感的人,他瞧见了古谷川另一只手提着的皮箱,手肘上挂着的衣服,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始惶恐地挣扎着要甩开古谷川的手。“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叶海涛这几声叫唤都要把屋子里的仆人给交出来了,古谷川正要回头找个借口,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只见那门房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大爷!二爷!完了完了!”
“什么完——”古谷川正要怒吼出声,然而,他抬头的那一刻,心彻底地凉了去。
只见从大门看过去,好几辆的英国警用车行停泊在门外。接着,那些个红毛警察就从车内训练有素地下来,手里皆拿着刺枪,堵住了大门口,然后用刺枪对准了屋子里的人。
“哥……!”叶海涛倒抽了一口气。
古谷川倒是意外地冷静了,他毫不考虑地将手上的东西一扔,紧紧地揽过叶海涛的肩,把这少年搂紧了。
然后,他慢慢地将另一只手举了起来,什么反抗也没有。
◎ ◎ ◎
在牢狱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古谷川被投进去的之前,直辩驳说叶海涛是个无辜的学生,寄住在自己的家里。不过那些英国人还是把两人都架进了车子里,连带着屋子里的所有仆人都被带走了。
而在之后,古谷川又低声下气地央求着他们把叶海涛和自己关在一起,只说这少年是他父亲认养的孩子,两人亲如兄弟。英国人这一次的逮捕行动牵连了许多日本人,还封了整条的密骆驼街,搜刮了许多日本人的店铺和住宅。
兴许是因为牢狱不足的关系,他们也就没把古谷川和叶海涛分开来。
在入狱之后,等待着古谷川的自然是永无止境地拷问了。不过他目前的身份是属于“被怀疑”参与反叛行为的作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