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会保护好!这个就不劳皇后费心了!”容楚斜眼看丛芷卉,那眼神,几分明媚,几分淡然,又透着几分煞气,仿若石上清泉的声音淡淡说道。
“好!很好!”丛芷卉微笑,冷意一寸寸爬进她的眼睛。
冷风从窗户的缝隙内涌入,卷起丛芷卉宽大的黑色斗篷,几缕发丝在风中飞舞,这一刻的她风情万种。
可是,对面的男人却连正眼都不看她。
丛芷卉的心也在寸寸冷了下去,她从方才的失态中缓缓恢复,再抬眸时,已然是那位凤座上高贵凛然的皇后娘娘。
“容楚,本宫会等着那一天!等着看你也像本宫今日这般,被一个女人伤到体无完肤!”丛芷卉的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一丝刻骨的仇恨与诅咒。
说罢,丛芷卉深深看了目光骤然深邃的容楚一眼,随即转身,带着一身凄然的落寞,与她早已被践踏的一文不值的自尊,疾步离开。
容楚的眉微微一蹙,没来由地,他竟因为丛芷卉方才那一句话而感到心惊。
翩然起身,走至一扇窗旁站定。
窗外,一大蓬粉色蔷薇经历了雨水的洗涤,正傲然绽放着怡人芬芳。
容楚眸光微闪,但随即他便哂然一笑,玉石般的手指伸出,轻掬空气中一缕蔷薇淡香。
方才一瞬压抑心头的莫名心惊,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会被那只于情爱一窍不通的笨鸟伤到——除非这天地倒转!
……
丛芷卉刚走出紫月轩,双腿便是一软,皇后宫中的大太监张来福立即上来扶住了她。
“娘娘!”张来福担心地轻唤一声,皇后进书房的时候,他一直守在门外,所以并不知道那里面曾有过怎样一番交锋。
但张来福跟着丛芷卉时间久了,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皇后定然是没能从恭王殿下那里讨得好处。
“走!”丛芷卉定了定神,努力站得笔直。
“是!”张来福替丛芷卉整理好了帷帽,扶着她上了轿子,迅速朝后门方向走去。
他们今夜是秘密前来,不能让别人知晓。
直到上了马车,丛芷卉双腿一软,瘫倒在了软榻上。
张来福上马车的时候,便见一向高贵冷然的皇后娘娘痛哭失声。
“小张,你说,我是不是永远失去他了?”
“娘娘,恭王殿下他——”张来福本想劝慰丛芷卉,容楚那种人,不是她如今的身份所能奢望的。
但话到嘴边,张来福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他知道,皇后能在皇帝那样屈辱的折磨下忍耐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还念着恭王殿下。
张来福只能长叹一声,默默给丛芷卉递过去了一块帕子。
只是无人发现,丛芷卉那张被帕子遮住的脸上,原本端庄明丽的眼睛里骤然闪过狠戾的杀气。
要一个人死,并不一定非要她出手!
凤惊鸾,不是本宫不容你,而是你不该觊觎不属于你的男人!
……
相比于容楚与丛芷卉这一番风云变色的交锋,此时的凌阳侯府内,沐凝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屋外,青雪与洛三低声交谈的声音传来。
“恭王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出皇榜,小姐要是嫁了他,那主人怎么办?”青雪在晚间知道容楚放出的大婚消息后,一直很着急。
“还有一天,主子应该会做些什么!”平时最机灵的秦五奉沐凝的命令去送璇儿母女了,洛三一向好武成痴,对于这些男欢女爱的事,他是半点不通。
“希望吧!”青雪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沐凝,但凡美好的事物,人们总是想要留着给自己最尊敬或者是亲近的人。
所以青雪非常希望沐凝能成为雪龙教的教主夫人。
而且看主人对小姐的态度,是从没有过的热忱,他那么喜欢小姐,想必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的!
“不过,我听说……曾经欠……一个人情……”
黑暗中,沐凝蓦地睁眼,可是任她再怎么勉力去听,也再听不到洛三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其实沐凝根本就没睡熟,青雪与洛三说话的那一瞬间,她就醒了过来。
原本并不在意他们聊些什么,可是沐凝却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个消息。
该死的洛三,为什么说话都不说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的人情!?
沐凝咬唇,眸中陡地闪过焦躁的不安。
这一瞬她的脸色就像黑河里的水,暗沉的像是要吞没一切。
沐凝一直觉得简牧尘和容楚的关系有些怪异,明明相识,简牧尘却偏要说不熟。
不熟,不熟容楚会刚放出皇榜就传书给他,要他参加一日后的大婚?
沐凝不由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到这时候了,沐凝心里也只能期盼是容楚欠了简牧尘的人情,这样简牧尘或许就能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
夜渐渐深了,下午的那一场雨荡涤了几日来的燥热,沐凝将窗户开了半边,微凉的风缓缓拂进,搅动床边那纱帐飘卷翻飞。
突然间,有一只滚圆的肥团子在窗户外贼头贼脑探进来看了一眼,见里面的人儿吐气如兰,气息悠长,分明是熟睡的模样,那肥硕的绒白一团这才蹑手蹑脚地跳下窗户,然后悄悄爬上了沐凝的床。
土豪大人看了一眼沐凝,随即满足地在她枕头边抱着脑袋睡去。
它要帮主子看着阿凝,虽然阿凝也表示了很喜欢主子,但难保没有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