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皇帝一挑眉头。
“飘香楼的老鸨说前夜曾经有个一身黑衣蒙面的女人去找过晁太子,两人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这第二日便发生强掳雪心的事!”
容楚无意识地轻抚着左手食指根部,唇角一撇,声音骤然冷冽,“所以这个黑衣女人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黑衣女人?她为什么要害雪心?”曹太后与皇帝都皱眉看向沐凝,如果说有谁最讨厌雪心,那肯定是被迫代嫁的凤惊鸾!
沐凝被看得头皮发麻,她一脸无辜地望天望地望盆景。
尼玛,这时候就算她说不是她,也没人信啊!
沐凝简直要服了容楚,他么的,一天不坑她会死啊!
这是要将她往死里坑啊!
如果说皇帝和曹太后虽然心中怀疑,但还不至于无凭无据去质问沐凝,但皇后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肯定是和雪心有仇,才会使这么毒的计谋,哼,只要看看雪心最近和什么人结过仇,不就一目了然了!”
皇后伸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尾指上那镶宝石的黄金指套折射了窗外射进的日光,落在她幽暗眼底,唇角一抹阴毒的笑。
“安平郡主,你有何话说?”曹太后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沐凝。
“臣女无话说!”沐凝一脸平静,“因为就算臣女心有不满,臣女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没本事,有人有!”曹太后越想越不对劲,雪心昨日出宫上香根本没几个人知晓,那晁雄灿再如何胆大妄为,除非是脑子坏掉,才会在大乾国界上强掳一国公主,这本就让人起疑。
雪心一醒来就拿着剑,屋里四个死人,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能在不知不觉间杀了四个人的?
而且雪心至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是怎么到飘香楼的!
曹太后越想越是怀疑这件事绝对是遭人陷害,她的眼神不经意便扫向了容楚。
“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容楚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曹太后没想到容楚竟然将话挑明,她眉头一跳,也不遮掩,直接便冷笑一声,“是不是,恭王心里有数!”
她转头看皇帝,见皇帝皱眉,曹太后狠了眼神,“昨日刚出了雪心这档事,你就大放皇榜,要娶安平郡主,难道不是你早就知道晁太子已死,安平郡主不用去和亲了?!而且哀家听说你上朝上到一半,突然弃满朝文武而去,你又要怎么解释?!”
沐凝见话题又引到她身上,曹太后又是如此咄咄逼人,她心中暗惊。
直觉告诉她,容楚似乎是故意引着曹太后发怒。
他究竟要干什么?
而且听曹太后方才的话,昨日容楚竟然是在上朝的时候,突然离开。
那不正是她被掳走的时辰吗?
难道他——
沐凝抿紧了嘴角,脑海中光影闪耀,仿佛素手拨弦,弦紧声骤,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愫陡然蹿入了心房。
她下意识看向容楚,日光下,他的肌肤如明珠的辉光闪耀,绝世俊美,侧帽fēng_liú……
“晁太子晌午被发现身亡,本王申时一刻才贴出皇榜,太后真是好推断,这都能推测出来本王是杀害晁太子的凶手!”
容楚唇角勾起讥讽,他睇一眼紧张看着他的沐凝,剑眉一挑,满眼疼宠,“再说,本王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人,不让她再被奸佞小人设计陷害而已!”
一殿静默。
沐凝整张脸都僵硬了,倏然感觉如芒在背。
大妖孽这是在借机向她表白?
怎么感觉那么诡异!
“恭王多心了!哀家并没有说恭王是凶手!”曹太后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但她可不敢接容楚的话,无凭无据污蔑摄政王,就算她是太后,也抵不住御史言官的口诛笔伐。
再说,赐封凤惊鸾为安平郡主一事,本就不符合皇家礼仪。
她不经过礼部擅自决定,已经不合规矩,如果再加上一条污蔑当朝重臣,那么或许连她都要被罚!
但是比起这点,容楚方才那一番告白更让曹太后气恼不已,因为她刚刚确实动了让凤惊鸾代替雪心的心思。
北金不是要雪心去给晁雄灿陪葬吗?
她答应!
反正又没几个人见过雪心,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凤惊鸾换下雪心,想必也没人会发现。
到了北金地界,那凤惊鸾也活不了,届时死无对证,雪心的命也就保住了!
然而这一切好计谋都被容楚给破坏了,他到底什么眼光,偏偏看上凤惊鸾这样无才无貌还粗鲁不堪的女子!
他竟然为了救她,不惜昭告天下,这么急迫地就要举行大婚!
“太后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是这般想!”
容楚冷笑,眉间一抹凌厉,寒若刀锋,“本王劳心劳力为皇兄打理国务,却不曾想竟然还落得这般被猜忌的下场,皇兄,臣弟请您即刻派金吾卫去彻查,瞧瞧这件事臣弟究竟有无插手!”
“皇弟莫要生气,朕相信你,雪心也叫你一声皇叔,你怎么可能会陷她于水火呢!”
皇帝见容楚动怒,情急之下,连忙出声安抚,他这几年忙于炼丹,可不想再被繁重的国事打搅他追求长生之术。
所以能帮他治理国事的容楚对他很重要!
皇帝见容楚神色缓和,神色一松,又转头去叱太后,“母后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无凭无据,怎可随意揣测!”
曹太后被皇帝一叱,老脸上迅速爬上青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