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怕的。又听说他在警局里的外号是“神厌鬼弃”,许医生仔细观察过他,没发现特别的。除了笑容有点傻。
本来这次该刑龙若请他喝茶——猜拳输了。不知为什么许医生总觉得认识刑龙若之后自己智商在退化。突然没了动静。想也不可能是为了舍不得钱想赖掉,刑龙若就这么人间蒸发。
还是难得的轮休。
许医生换了大衣,慢悠悠地在路上闲逛。暮色四合。马路两边都亮了起来。路灯,各种商店的招牌。白的,彩的,粉的,荧荧地亮着。冷气拂在脸上,让人觉得清爽。
刑龙若是个刑警。
突然没了动静。
卧底去了?剿毒去了?枪战去了?——想起当初抢救他时的样子,失血过多,整个人苍白的像是大理石雕出来的。
……难道说,光荣了?
许医生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一旁橱窗里摆着一些点心,许医生正考虑要不要进去买一些,突然手机响。
“许医生吗?嗳呦可算找到你了,院长找你快点回来吧!”
许医生皱眉:“我休假呢。”
那边急道:“院长说你以后连着放。刚来了两个重伤的警察,你快点回来!”
许医生扣了手机,招了出租,往医院赶。
什么也没想,想不起来。
到了医院大门,付了钱,往急诊室跑。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医院一般不问。许医生扒着人群的肩膀往里看,不是他。不是刑龙若。许医生觉得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泻尽。他抱着头蹲在墙根,把一边的医生吓一跳。许医生抬起头来,笑道:“刚刚跑太急。岔气了。”
竭尽全力地抢救伤者。专注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简直太快了,快得莫名其妙。
“还没脱离危险。再观察观察。”许医生揉着鼻梁,睁不开眼睛。他瘫在值班室的沙发上,手和脚都懒得挪动一下。偶尔有值班的医生进来拿东西,尽量放轻力道,还是有一些细细簌簌的声音。许医生仰在沙发上,酝酿着睡意。和他一拨的医生都有家有室,只有他是离婚的,院长使唤起来问心无愧。
愤愤也没用。反正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思维渐渐迟钝起来。身子发飘。还差那么一点点,马上就要睡过去——手机又响。
手机真是仅次于闹钟的让人厌恶的东西。该响的时候不响,不该响的时候乱响。许医生迷迷糊糊接起来,放在耳边,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那边刑龙若很高兴地说:“早上啦,你还没起床啊。我有任务走得时候忘了跟你说,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马上就能回……”
刑龙若还没说完,许医生突然惊天动地地吼了一声:“棒槌!”
然后挂了电话。
刑龙若让他吼傻了,一边的警察看他,他挠挠头:“他骂我棒槌。”
一面看着手机又笑:“个小南方,还知道棒槌是什么意思。”
麦医生找负责苏心昭的医生问了问。发现已经是第三期,现在的治疗效果根本不大。子宫颈癌对全世界来说都一样,没得治。现在苏心昭差不多就是在等死。
“她……医疗账户上还有钱没?”
那负责医生道:“还有不少。我看她心态不错,她说这么死比平平常常老死有趣多了。”负责医生耸了一下肩表示不可理解:“她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前段时间有不少杂志采访她,她对每一家的说辞都不一样。”
麦医生笑了笑。苏心昭目前算是医生家属,享受不少优惠待遇。行政院长找过麦医生,问要怎么办。麦医生只是道,听医院安排吧。
“还有谁来看过她?”
“没了。刚进来的时候有几家杂志社,后来连小报记者都不来了。”
麦医生也没进去看她。反正她也不怎么想看见他。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每个人都在台子上唱着自己的戏,每个人又都在台子底下看别人唱戏。乱七八糟,热热闹闹。管不了别人的台词剧本,只管看,不就行了么。
隔着玻璃麦医生又看了一眼憔悴到不能认的苏心昭。她在睡觉。
你的戏落幕了。鼓乐声都不再为你而奏,浮华也没你的份了。所以,卸妆,休息吧。
第 35 章
“不,不是甜面酱,山东的豆瓣酱。咸的。”
“嗯……炸一下。怎么炸?”
“……原来是这样。用蒜炝锅行吗?麦医生不吃葱。”
“好的好的,我记下了。”
“做好了给你送去一半。嗯。知道了。”
麦医生看米晞晖歪着脖子夹着话筒,在一张纸上飞快地记着。麦医生奇道:“你给谁打电话?。”
米晞晖写了几句,扣了电话。他站起来,道:“我在想咱家那瓶豆瓣酱怎么处理,所以问了问我哥。”
麦医生惊奇:“你哥四六不着的还会做饭呐?”
米晞晖看他一眼“我做饭就是跟他学的。”
麦医生摸下巴:“真看不出来。”
米晞晖轻声道:“宝宝呢?”
麦医生道:“睡觉呢。小东西吃饱就困。”
米晞晖抬头看看墙上的圆形大挂钟,中午十二点半。钟表底下原来有个摆,戈多戈多响,米晞晖不耐烦那个声音把摆给拆了。
“我把豆瓣酱炸一炸,以后早上就馒头吃。”米晞晖系围裙,拿着剪刀进厨房。麦医生好奇地跟着他:“蘸酱不是直接吃的吗?怎么还要炸?”
米晞晖用剪刀把豆瓣酱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