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向他上下打量,说道:“有人托我来治你之伤。”伸手抓住他手腕,一根食指搭上他脉搏,突然双眉一轩,“咦”的一声,过了一会,眉头慢慢皱了拢来,又是“啊”的一声,仰头向天,左手不住搔头,喃喃的道:“奇怪,奇怪!”隔了良久,伸手去搭令狐冲另一只手的脉搏,突然打了个喷嚏,说道:“古怪得紧,老夫生平从所未遇。”
一旁看着的桃谷六仙颇觉奇怪,桃根仙忍不住道:“那有什么奇怪?他心经受伤,我早已用内力真气替他治过了。”桃干仙道:“你还在说他心经受伤,明明是肺经不妥,若不是我用真气通他肺经诸穴,这小子又怎活得到今日?”桃枝仙、桃叶仙、桃花仙三人也纷纷大发谬论,各执一辞,自居大功。
平一指听着听着,突然大喝:“放屁,放屁!”
桃根仙怒道:“是你放屁,还是我五兄弟放屁?”
平一指摇头道:“自然是你们六兄弟放屁!令狐兄弟体内,有两道较强真气,似乎是不戒和尚所注,另有六道较弱真气,多半是你们六个大傻瓜的了。”
岳不群夫妇对望了一眼,均想:“这平一指果然了不起,他一搭脉搏,察觉冲儿体内有八道不同真气,那倒不奇,奇在他居然说得出来历,知道其中两道来自不戒和尚。”
桃干仙怒道:“为什么我们六人较弱,不戒贼秃的较强?明明是我们的强,他的弱!”
平一指冷笑道:“好不要脸!他一个人的两道真气,压住了你们六个人的,难道还是你们较强?不戒和尚这老混蛋,武功虽强,却毫无见识,他妈的,老混蛋!”
桃花仙伸出一根手指,假意也去搭令狐冲右手的脉搏,道:“以我搭脉所知,乃是桃谷六仙的真气,将不戒和尚的真气压得无法动……”突然间大叫一声,那根手指犹如被人咬了一口,急缩不迭,叫道:“唉唷,他妈的!”
平一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众人均知他是以上乘内功借着令狐冲的身子传力,狠狠的将桃花仙震了一下。
平一指笑了一会,脸色一沉,道:“你们都给我在船舱里等着,谁都不许出声!”桃叶仙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平一指道:“你们立过誓,要给我杀一个人,是不是?”桃枝仙道:“是啊,我们只答应替你杀一个人,却没答应听你的话。”平一指道:“听不听话,原在你们。但如我叫你们去杀了桃谷六仙中的桃实仙,你们意下如何?”桃谷五仙齐声大叫:“岂有此理!你刚救活了他,怎么又叫我们去杀他?”
几人又是混乱的一番争吵,白笑风没有关注,他却发现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之前平一指比较平静倒不觉得,如今却发现这平一指身上涌动的气息绝非人族,显然又是一只妖,而且还是一个树妖,不过三百年修为。
白笑风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树妖救人,倒是有趣。
桃实仙终得救治,平一指恋家情深(上)
桃谷五仙仍然争吵不休,平一指仍叫他们杀了桃实仙,桃谷五仙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觉此事太也匪夷所思,却又难以辩驳。
不过平静了片刻,平一指便道:“你们倘若真的不愿去杀桃实仙,那也可以通融。你们到底听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们到船舱里去乖乖的坐着,谁都不许乱说乱动。”
桃谷五仙连声答应,一晃眼间,五人均已双手按膝,端庄而坐,要有多规矩便有多规矩。
白笑风看的好笑,却是没有插嘴。
平一指却注意到了他,走了过来,自头至脚的向令狐冲打量了一番,似乎在察看一件希奇古怪的物事一般。一旁岳灵珊见了,究竟是年纪尚小,忍不住开口:“这位先生,你若救了我大师兄,我大师兄可不愿意帮你杀然。”
平一指“哈”的一笑,看了岳灵珊一眼,岳灵珊连忙躲到了林平之身后。平一指不再理会岳灵珊,隔了半晌,才算回答道:“第一,你的病很重,我治不好。第二,就算治好了,自有人答应给我杀人,不用你亲自出手。”
白笑风心知这是任盈盈的手笔,至于这伤,现在看起来严重的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不适的却是内丹的损伤。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有着超过六百年修为,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小树妖可以看得出来救治的了的。
白笑风无动于衷,岳不群夫妇却是又惊又奇,二人对望一眼,均想:“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请得动‘杀人名医’到病人的住处来出诊?这人跟冲儿又有什么交情?”
只听平一指道:“令狐兄弟,你体内有八道异种真气,驱不出、化不掉、降不服、压不住,是以为难。我受人之托,给你治病,不是我不肯尽力,实在你的病因与真气有关,非针灸药石所能奏效,在下行医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病象,无能为力,十分惭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十粒朱红色的丸药,说道:“这十粒‘镇心理气丸’,多含名贵药材,制炼不易,你每十天服食一粒,可延百日之命。”
白笑风眼睛微眯,终究还是双手接过,说道:“多谢。”
这药瓶中的药物染上了些许灵气,怪不得这平一指能治好那么多人,必然是用了妖界的手段。只是这杀一人又是为何?妖族不干如此有伤天和之事……不过这样想想,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带东方去看他,不过想来这人的主业是大夫,总要比白笑风自己强些吧?虽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