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特意把堆积的公务全部处理了,弄完都是半夜。我怀着一丝侥幸,在门前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看到人去楼空,斯人不再。
醒来吧,乔。
早该醒了。
早该醒了。你唯一的依仗只有他爱你。如今,这份仅仅持续很短一段时间的朝露一般的爱,敌不过其他了。
这时候是牧月,正是阳光炽烈,万物蓬勃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硫夏离去时的场景,然而初夏的蝉鸣总让我恍惚间联想到他渐渐消失的背影。
他走了,既是真实,又是虚幻。有时候刚刚梦醒,我会一刹那不知道今夕何夕:和他在一起,不论欢愉还是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深刻、明晰;他不在,我的生活就是圆珠笔勾勒的单薄线条,乏味、硬质、毫无生趣。他曾是我奋斗的目标,他教导我,磨练我,把他从我的人生删除的话,过去十年我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我们别离很多次,每一次我都抱着与他重逢的强烈希望。我曾希望爱慕的老师回到学校继续教军事地理学,曾希望热恋的情人在战争结束后回到我身边,曾希望可恨的背叛者受到我的报复和惩罚,也曾希望伤痕累累的旧情人和我重归于好,可是这次,我什么希望也不敢抱有。我的存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