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傲祁的剑也用在他该用的地方。
淇奥从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蝶青青的确死得毫无道理,但就算是蝶青青在他眼前死去,他也只会冷眼旁观。
武林向来都是腥风血雨的地方,弱小只能屈服于强大,他也从不觉得杀人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事,只有应不应该杀的人,因此他没有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傲祁。
他没有隐瞒,他和傲祁都不是什么好人。区别在于傲祁擅用剑,而他是脑。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血的味道,他享受在思绪的方寸之间决出胜负,兵不血刃是他最为喜欢的,虽然武力征服的也有它自己的有快感,然而对于淇奥来说武力只是一种手段而非一种途径,刀刃应该用在需要它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强大的作用。淇奥一直认为无意识的杀戮是十分愚蠢的方法,但傲祁所做的一切缘由却是因他而起。
他无意磨钝傲祁的剑刃,却也不想看到傲祁再一次因为无谓的猜测扰乱坚定的步伐。
一只手顺着傲祁的肩膀手臂慢慢滑下,探入水中很准确的找到了傲祁的手,然后十指交握紧紧扣住,用手指细细的感受着对方的手,像是握住的是一件珍宝,而淇奥的语气也充满了爱惜:“这一双手,拿的是天下第一的宝剑,它是用来披斩路途中的荆棘,驱散阻挡的妖魔鬼怪,这样的手不需要被无用的血沾上,你的剑也没必要使在无用的人身上。”
说着,淇奥单膝跪了下来,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和傲祁能够平视的高度,甚至还微微低一点。保持着这样稍仰视的姿势,淇奥伸出一只手捧住傲祁的脸,如星的双眸里闪烁的是完全的尊崇和信赖:“有一点你不再需要怀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我会看着你走到巅峰。”
虽然他不在乎谁死谁生,但他也不认同杀戮斩伐。他要负责让傲祁的剑指向应该指的地方,首先就是让傲祁放下心相信自己在他身边,不会因为成亲也不会因为受伤,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离开他身边。
自己在傲祁身边,作为傲祁的底线,本应该是最稳定的因素,现在却在傲祁心中变成了最不稳定的因素,这个顾虑他必须帮傲祁打破。
因为离开傲祁的机会是他自己的贪心给错过了,他已经太过于沉迷,干脆做到最好。如今获得的越来越多,眼看着终点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通过想象最后的获得而有一丝兴奋和激动,傲祁在他手中,除非真的完全回到起点,不然他只会让傲祁成为最终的赢家。
原本只是执棋的人,现在却被牢牢绑定成一体,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旦失败,不只是傲祁,也意味着他自己在武林中没有活路。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望着,等待太阳的升起,把一室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虽然真正的傲祁剑下斩杀的人数并不比现在的少,那都或是被逼入绝境的反抗,或是为了取得需要的物品,或是为了让自己的路更加顺畅,终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却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收敛了平时的杀气,却让许多并不至于被杀的人的血“无辜”染红了剑身。
这样的情况,不管是在哪本里都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
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在一起以后,有些事情会变得更好,或者更坏。
☆、解梦
一个晚上没有睡的不只是他们。
宁子云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脸上还是煞白煞白的,他背后的衣服湿透了又干了,头发黏在额头上,清晨的风带着露珠的寒意一吹还有些凉,让宁子云打了一个冷颤,一下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宁子云拍拍脸颊,吐出一口气,想把昨晚的事也随着这口气一起被抛出了脑外。
早上准备的是小火慢煮的翡翠白玉粥,撒上嫩黄的姜碎,雪白的小碟里盛着酸脆可口的酸菜,再加上两套碗勺,统统用红木托盘端着去淇奥房间。
“公子,今天早上的粥拿来了。”照例在门口喊了一声,宁子云侧着身推开门,一抬头就看到床上正在熟睡的人,把他吓了一跳,手一抖碗勺被碰得叮咚响,这样也就自然吵醒了对方。
“恩……恩人,你回来了。”宁子云对上傲祁刚刚睁开的幽深的双眼,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只看了傲祁一眼就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傲祁的眼睛,嘟嘟囔囔说了这一句话,却连耳朵尖都变得通红。
“坐下你先吃吧。”淇奥手里拿着傲祁昨晚刚换下来的衣服,在水里泡了一晚上,血腥味散得差不多没了,这衣服也没准备要,等去了血的味道用布包好就要丢掉。
宁子云低着头向桌子旁挪,脚下又绊到了椅子腿,托盘差点没拿稳砸到桌子上,“哐当”一声把宁子云自己都惊着了。
看着急急忙忙放下早餐兔子似的逃走的宁子云,淇奥还是忍不住对着傲祁调笑了一句:“多可爱一小孩子,你真不喜欢他?”得到了是傲祁不理不睬直接忽略的回应。
那厢宁子云冲进自己房间后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背脊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凉意,他迷迷糊糊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光线很暗,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太阳升起前正好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他走在很长很长的走廊里,只有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推开门恩人只有在房间里面,坐在桌旁。宁子云似乎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