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会允许他给你一个名分。”
理妃儿平静道:“我不会抢你娘的位置,一个侧室的名分,能让我后半辈子都安宁下来,我已无他求,你为何就是不肯?”
东方胜微笑起来,柔声道:“你知道么,我现在看到别人,那么……那么轻易地就得到想要的,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样?“理妃儿问,“像以前,你当作不知道,我就当作你同意。”
“可是我现在不乐意了。”东方胜极喜欢这掌控的感觉,他仍微微笑着,语重心长道,“宁为穷□□,不为富人妾,你又何必,好歹以前为妃为嫔,入了这个门,见了我总要行礼,多委屈。”
理妃儿平静得不可思议,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木然道:“说这些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告诉我就是了。”
“得而复失。”东方胜道,“人对得到的东西总会越来越不珍惜,只有这样,他才能一辈子醉心于你,时刻记着你。”
“你要的是纯粹的爱情,不是过生活。”
理妃儿笑了,却是苦笑:“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东方胜道:“我说的是实话,实话谁都能说,只不过,别人说的你可以不听。”
理妃儿知道他未说尽的意思,她站了起来,左右踱步,轻轻缓缓,焦虑也有美丽的风情。
她忽然停下来,饮尽桌上的茶,出了屋门。
京城再没有菊妃,也没有理妃儿。
风冷,叶落,秋已渐深。
秋天,草木皆枯,野兽出行,又天高气爽,正是打猎的天气。
马蹄卷风尘残花。东方胜、李珲、刘长赢带了十几轻骑,已出了长安城,到了密林偏山里。
木梓童驱马走在最首,负弓执剑,双眼四下扫着,利比鹰目。
凉风袭人,刘长赢一年四季握着那把折扇,已成了习惯,他和李珲说着话,在哪里都能吟风弄月,说佳人美酒。
一只不大的孤狼,藏在灌木里,安静警惕地盯着这边,木梓童立刻发现了它。
“少主子。”木梓童把雕弓递给东方胜,轻轻一笑,极为冷媚,“看来它落单了。”
东方胜抽出一支羽箭,弦已拉满,箭在弦上。他抬头去看那只狼,四目相对。
孤狼猛地一缩,撒腿就跑,可箭已离弦。
东方胜拍鞍下马,只身追了过去。
受伤的狼却跑得更快,东方胜没有追上,他顺着血迹走了半晌,已走岔了路。
地上的血是新的,香红艳花一般,比东方胜的红衣更烈。
这血却是人的血。
东方胜已看到了受伤的人,是个黑衣青年。他半靠在树上,身上有多处伤口,只有胸口的最重。
他还清醒着,睁着眼睛看着东方胜,目光却已凝滞。
东方胜凑上前去,笑吟吟问道:“需要我救你么?”
他没有反应,或许没有力气回应,他已是个半死的人。
东方胜道:“告诉我你的身份,我救你。”
这时他的眼睛忽有了焦点,近乎无声地喃道:“一剑飘红。”
东方胜皱眉道:“什么意思?”
“名字。”一剑飘红道,“我是杀手。”
东方胜起身,打了个呼哨,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马蹄声,策马跟来的,只有木梓童。
“梓童。”东方胜抚了抚手上灰尘,走了下来,“这个人交给你,另择路下去,保住他的命再回来。”
木梓童只笑道:“少主子,慢走。”
东方胜翻身上马,仍悠悠然去追那只狼,猎物总不能浪费。
第四十四回
天宝十载,杨贵妃诞辰,大宴群臣。
冠英侯因病不能受召,东方胜代父献礼。
东方胜第一次见到这个被圣上独宠的女人,自然是极美的,更有年轻的活力,笑起来竟有几分孩子气。
“东方卿。”六十多岁的李隆基仍精神攫烁,眉目更显祥和,“你说有宝上献,究竟是何物?”
东方胜请准带人上殿,将木梓童宣入,她捧一红漆木盘,盘上支了一面铜镜,铜镜背面只寥寥几笔纹饰。
杨贵妃嗔笑道:“这镜子看着没什么特别,莫不是要拿什么花言巧语哄我开心?不过……只要开心就好了。”
“自然开心。”东方胜道,“这铜镜有灵,能铭刻下最美之人的面容,此后再不能映出他人面貌,只要有人照镜子,就能看到那最美之人的面容。”
杨贵妃惊喜道:“竟有如此奇物。”
李隆基忙命人呈了上去,这镜子实在太过普通,没什么可看,杨贵妃接过去照了照,也无什么特别。
“谁知这天下最美的是谁,陛下,这小公子的话也是没着落。”杨贵妃将铜镜递去,二人同往里一看,赫然是两个杨贵妃的脸。
帝妃大喜,令群臣传看,无论照镜子的是谁,镜中都是杨贵妃的脸。
这无疑是在说,杨贵妃是这天下最美的人。
有什么比这更令一个女人高兴,这已非恭维,而是镜子一般,能让所有人信服的事实了。
杨贵妃自不会忘了东方胜,挽着李隆基的胳膊,喜道:“还不快赏他,叫他满意才好。”
李隆基当即下旨,道:“则日起,命东方胜为殿前亲卫,任千牛备身,另赏绢三百匹,黄金五十。”
“东方胜叩谢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七岁便为千牛备身,东方胜是第一个。
自然,李林甫、杨国忠,往下各级,礼都不能少。送礼也是个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