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查,跟着他不放。”
打了十年的交道,欧阳少恭在什么时候会做什么,尹千觞十分清楚,欧阳少恭也的确想支开风晴雪,这个女孩对百里屠苏的影响,对欧阳少恭很不利,丝毫让他降低把握的事,他都要避免,一丁点发生的可能都不能有。
“夜色渐深,少侠还是回去休息吧。”欧阳少恭又喝了一杯,自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百里屠苏沉默,却没有走,他显得有些局促,忽然道:“一人对月独酌,实感孤寂,我虽然不喝酒,却可以陪着先生。”
欧阳少恭身边虽然有许多人,他一个人的时候,却让人觉得非常孤独,如山巅的冰雪,再灿烂的阳光也无法温暖,永远无法融化。
然而他总是用他的笑容温暖别人,安慰别人,他对方兰生的宠爱,实在让人艳羡,百里屠苏身边没有几个朋友,却为他感到心疼。
欧阳少恭不说话,只是喝酒。
好像百里屠苏并不存在,欧阳少恭低头喝自己的酒,广袖微扬,那样简单干脆的动作,竟美得迷人。他越喝越急,故意要把自己灌醉。
他就真的醉了,趴在了桌上,他一醉,百里屠苏就不知所措。
应该扶欧阳少恭回房,可怎能冒犯。
百里屠苏站起来,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过了许久,还是把欧阳少恭扶了起来,靠到自己怀里,一把抱起了他,闪身疾行,眨眼到了门外,轻轻踢开门。
烛火还亮着,无音抱着黑猫,窝在角落,已睡了过去。
百里屠苏没有发现无音,他抱着欧阳少恭,像抱了烙铁一样,手上烫得发疼,浑身都僵硬了,把欧阳少恭放在榻上,才松了这口气。他一扫手,熄灭了灯火,陷入黑暗中,悄悄走离了房间。
已是睡过一觉的时间,欧阳少恭才睁开眼睛。
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像强光下的水晶,慑人心惊,他坐起来,张手化出一只金色符鸟,点点它的小脑袋,轻声道:“去找元勿,让他小心些。”
金色的小鸟蹭蹭他的手指,飞出窗户,没入夜色。
满屋的月光,冷清,温柔,小楼里的男女欢声仍在,欧阳少恭走下榻来,看着角落里的无音,轻轻叹了口气。
他坐在月光下,广袖长衫堆叠,墨发散落,眸色如水,他比月光更清冷,更温柔。
不由自主抽出腰间短剑,锋刃寒光逼人,简单大气的凤纹,几欲成活。
他盯着凤纹,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竟这样,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方兰生就跑了过来,进门时还在报怨:“少恭?你昨天都干什么了,哪儿也找不着,都不理我,少恭,少恭少恭少恭……”
“小兰,我在这儿呢。”欧阳少恭走出来,已收拾停当,背好了琴,琴上还团着一只睡觉的黑色奶猫。
欧阳少恭走过来,无论怎么晃,奶猫团在琴上,稳稳当当,一点也不动。
无音跟在他身后,看到方兰生就蹦跳过去,开心道:“你好,我叫无音,是师父的弟子。”
“弟子?”方兰生看向欧阳少恭,见他笑起,不禁惊道,“少恭的弟子?”
欧阳少恭笑意更盛,竟轻轻拍了下无音的头,也有了几丝喜爱。
他们已走出门,无音还不能反应过来,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满是喜悦,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心里满满的,不用去找有趣的事让自己开心,都已万分满足。
花满楼一行,几人各有所得,在楼外与瑾娘话别时,欧阳少恭才拿出自己此来带给她的东西。
“金翘双雀玉钗,瑾娘,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欧阳少恭把玉钗递过去,却在瑾娘要接时,忽一抬手,已为她戴上。
瑾娘一怔,扶着玉钗笑起来,娇柔动人:“你呀,对谁都这么好,越好越伤人,越温柔越无情,好在你不是fēng_liú性子,不然,桃花债一定排到下下辈子了。”
“就是就是,少恭最招人了。”方兰生急点头。
欧阳少恭掩唇轻笑,也不好否认,只是在这些人面前有些尴尬,忙又道了句告辞。
几日后,行至一山村外,一天没吃饭,所有人的步子都加快了许多,只有风晴雪一个精力充沛。
“苏苏,你饿了为什么不吃?”风晴雪手上捏了一大串烤虫,蜈蚣蜢蚱和毛毛虫最多,拿出个软虫子来,就想往百里屠苏的嘴里递。
百里屠苏早已悄悄挪到欧阳少恭那边,这只虫一下递到了欧阳少恭嘴上,让他一下僵住了。
就算他原身是只鸟,也不能喂他虫吃啊,这真是极大的不尊重,何况朱雀也不吃虫,这女娃的脑子真是拎不清。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盯在欧阳少恭的身上,风晴雪歪着头,非常期待他能吃下去。
欧阳少恭默默退了步,绕开风晴雪,继续走。
风晴雪一口吃了虫子,跟到他的后面。
“少恭哥哥好厉害……”襄铃一看那些虫子,浑身都软,而方兰生扶着她,已经快吐了。
百里屠苏赞同地点头。
红玉却笑道:“他广袖一扬,还真像长翅膀的小鸟。”
百里屠苏看她一眼,目露不悦:“走吧。”
他对欧阳少恭的信任已过了头,先生那般风姿,任何调侃,也像是亵渎。
虽然他觉得红玉说得没错。
方兰生怒视着红玉,指着她说:“你才鸟,笨鸟,红毛鸟,不许说少恭。”
“你这猴儿,真是太吵了。”
“我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