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究竟……”
虽说如此,他却并不是很能听清楚周围的所有声音,仅是听到一点零碎的字句而已。
……傅钧?
他脑子有些迟钝地想。
……哦,似乎是自己的名字。
四周这些人到底在叫嚷着什么?为什么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突然来了兴趣,随意捕捉了一个声音,认真去倾听。
“……傅钧!你真要在今日杀害恩师,犯下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大罪么!”
听到此言,他猛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傅钧回过神来,眼中景物也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只见面前近在咫尺的依旧是师父陆淮风,然而此时的陆淮风却是坐倒在地上,面颜苍白,喘息不定,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垂在身侧,浑身上下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鲜红四溢,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而四周不远之处是四位长老,或倒或坐,各个都与陆淮风的情形极其相似,俱是全身伤口无数,血流如注。
唯有他自己,右臂一直抱着秦湛的躯体,身上却未添一道新伤,而先前的旧伤口,似乎也已在这段时间内愈合了。
傅钧一时间无法置信陆淮风等人的伤势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却又不能不去相信。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左手掌心中,犹自存留着发动过剑气后的余热。
☆、第一百零五章 叛离师门
“……师父……”傅钧仿佛震惊过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似的,面上流露出明显的不知所措之色。
“不敢当!”陆淮风立即冷笑着反讽道,虽是中气不足,眼神却无比冰寒凌厉,气势分毫不减。“我陆淮风可没有那个福分,能拥有像傅公子这样一位弟子!”
“师父!我……”傅钧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刚才他只是一时急怒攻心,理智全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大错已犯,他也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你……的伤势……”
“住手!”傅钧刚刚往前踏出一步,便听见身后传来谢天朗的怒喝之声。“你还想对你师父做些什么?!”
“我只是……”想为师父敷药疗伤而已。
傅钧话还未说出口,已经看到了周围众人满含戒备与敌意的眼神,顿时失语。
他正自彷徨无措,身后却陡然传来细微的风声,傅钧满心皆是痛苦迷惘,并未躲闪,只觉得后心一阵剧痛,似乎被一道利刃刺穿肌肤血肉,顿时一股热液从中涌出,簌簌流下。虽未伤及心脏,但也已是毫厘之差。
那人见他不还手,亦未留情,继续催动剑气攻向他的后背。傅钧并不回击,也几乎原地不动,只是偶尔略略侧身,稍微避开心脏要害部位,若是其余地方便置之不理,任由剑气在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虽然从方位来判断,那人应该就是谢天朗。
——连谢师叔也不再对自己手下留情了么?
傅钧此念一动,心中更是感到一丝痛苦。
面前的陆淮风忽然站起身来,口中轻喝道:“谢师弟退下,此等逆徒,应该由我来亲手处决!”
“是。”谢天朗应声退后,不再发动剑气攻击傅钧。
陆淮风目光转向傅钧,眼中杀气腾腾,毫无昔日半点温情。
傅钧浑身疼痛得已经有些感官麻木了,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心灰意冷的念头,只觉得秦湛既然已经不在了,自己又已经背叛师门,对师父及师叔狠下毒手,天地难容,罪大恶极,此后天下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还不如此时死在师父剑下,以偿还多年养育之恩,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然而他刚刚有了如此疯狂的冲动,又突然意识到,怀中秦湛的躯体至此犹是温暖的。
……难道……秦湛还活着?
傅钧心头蓦然一悸。
……对了,秦湛已经是魔修了,而魔修死后,无lùn_gōng力高低,尸骨皆会在短时间内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可如今秦湛的“尸体”,根本还未曾出现腐化的迹象!
这一点明显的异常,似乎都被在场众人遗忘了。
……若是秦湛还有一线生机,那么自己便绝不可以在此时死在这里……否则谁会来救秦湛?
傅钧脑中念头不由急速地转动着,同时也逐渐从麻木中恢复过来。
眼见陆淮风整条左臂都渐渐生出淡淡的雪白光华来,似乎即将发动大招,却在此时,洗心洞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音色清脆娇嫩,语气却含着十足的惊恐与慌乱:“救命!”
站在洞中的众人俱是一愕。
而那女子的声音对众人来说皆是十分耳熟,仔细分辨起来,竟是陆雯华。只听陆雯华继续高声叫道:“叔父救我!救……”
话至一半,陆雯华忽然又惊呼一声,随后却再无声响了。
饶是陆淮风素日再如何冷静沉着、不动声色,此时事关陆雯华,也不禁脸上显出惊急忧惶之色,再也无心去对付傅钧,左臂上的剑光骤然消失无踪,而陆淮风却转身疾趋向洞口而行。
谢天朗等四位长老也是大为震惊,仅是错愕了一瞬后,便各个跟随在陆淮风身后,几乎是前脚后脚地奔向洞口。
但傅钧的反应却丝毫不比他们慢,听到外面似乎是陆雯华遇险,虽然心里倏然生出一丝隐约的疑惑,却也不禁十分关心陆雯华的情况,立刻抱着秦湛,径直掉头冲洞外奔去!
而且,由于傅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