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囿仙里的苏幸真真是欲言又止:“前辈……”
方既白对着那扣子愣了半晌,随即便端稳了手腕继续朝下系着。
他回问苏幸:“怎么,有什么事情么?”
苏幸那纠结成麻花的情绪顿时通过囿仙传导到方既白灵台,他皱了皱眉,本来就乱的思绪不免又杂了三分:
“要说便说!不说就安安静静呆着去!”
那器灵浑身一震,下定决心的感觉即刻于方既白心头蔓延开来:“其实……方前辈,晚辈觉得您对陆山主……”
苏幸这一番话还没有倒腾干净,那边本来站在前头转身避嫌的陆苍颜却是突得神色一变,一把就扑了过来,将方既白严严实实摁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方既白系扣子的手再度一抖,又一个盘扣光荣下岗。
感受着身上青年深深浅浅清晰可感的呼吸,他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热:
“……师尊?”
陆苍颜压在男主身上也不是一般的难受:“噤声!有神识探过来了!”
方既白于是闭上嘴巴默然抬头。
眸光刚刚聚焦起来,他便见此刻自己身上青年那整张缱绻的面庞上已是带起一丝难看。
陆苍颜愤愤不平小声抱怨:“所以为何你要扮成这……这么一个身份!你说如今我把你‘买’下来,这会儿为不惹人奇怪,除了……除了那个!还……还能干些什么!”
方既白简直是瞬间闻弦歌而知雅意:“师……师尊?!”
听着男主已经打结的声音,陆苍颜真想现在就给自己一巴掌。
哭丧着脸,他小心翼翼调整了一下跪姿,努力叫自己和男主都舒服点:
“不得已冒犯了……现下这状况,也只能忍忍挨过去了。”
一扬手扇灭整座房内所有的灯火顺带解了床帘,陆苍颜闭着眼睛将脑袋朝方既白靠了靠,隔着一指的距离停在了对方耳畔。
他微凉的呼吸打在方既白脖颈上:“摇床。”
方既白边脸红边发懵:“……啊?”
陆苍颜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叫你摇床!演戏能不能敬业点!!”
方既白整张白透的面庞此时差不多都要染成晚霞了。
将身子稍微朝前靠着蹬起了双膝,他足下微微用力,那结实的黄花梨大床便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陆苍颜觉得自己跟在天津站似的:“频率快点行不行?”
方既白满脑袋都有点发昏了。如今陆苍颜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将脚下力道加重三分,那床顿时便开始了1hz的高速摇摆。
闻着那人身上淡淡的檀香,方既白觉得自己若是再不打岔做点其他事情,这波莫名其妙的发烧肯定就能把他烧晕过去。
于是他极快朝苏幸回问:
“……对……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苏幸的声音已经有点飘了:“……前辈,您确定,您要现在知道?”
方既白不耐打断她:“快说!”
女子的声音十分复杂:“前辈,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您不觉得您对陆山主……”
她一顿:
“……是爱慕么?”
——哐!!!
方既白脚下猛一用力,二人躺着的梨花木大床顿时就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四分五裂掉了。
陆苍颜整个人本来就是用手撑着床才勉强同男主间留了几分空隙。如今床猛地一塌,他整个人不由失了支持,瞬间一个摇晃便跌在了对方身上。
方既白下意识便伸手搂住了那人劲瘦的腰身。手指刚触上那温凉的弧度,他便是鬼使神差又想起苏幸那一句“爱慕”。
男主刹然收紧了手指,恰此时陆苍颜又尴尬来尴尬去想直起身,两个作用力反向而行,只听嗤泠一声响,陆苍颜直系到颈口的直襟顿时便迎来了与大床同样的命运,竟是沿着襟沿被生生从扣里扯开了去。
先前与男主滚成一团时,他的外衫就被褪到了臂弯,如今里面这件被一力拽开,陆苍颜即刻就感到襟前一阵生冷,整个人都斯巴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