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王禅连着咳嗽数声,捂嘴的左手满是鲜血,可他脸上此时却满是喜色。他手中拿着一柄软软的缅刀,正是血刀老祖那把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刀。王禅右手一抖,只见刀身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刀的刃锋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极是可怖。
“好刀。”王禅对这把刀很是满意,转头时,发现水笙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可当看到王禅转头,水笙立马又是板起了脸。
“怎么,担心我?”王禅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谁会担心你!你死了最好!”
“刚才怎么不趁机逃啊,多好的机会给你浪费了。”王禅毫无风度地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水笙开口问道。
“我,我……”
“算了,这些都无所谓了。”王禅摆了摆手,右手曲指一弹,一块石子激射而出准确射中水笙胸前膻中穴,解开了她的穴道。
水笙只觉身体再次回复力气,体内真气也变得运行顺畅起来,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王禅。
“趁我现在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难道还真看上我了不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收你一个暖被窝的丫鬟。”王禅本来想笑的,可却是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呲牙。
“你去死好了!”水笙瞪了王禅一眼,气冲冲走下楼,可刚走出去没多久又是折了回来。“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水笙站在王禅身前,看着满身血污,身上伤口至今仍在往外淌血的王禅,眼睛发红,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
这一次,水笙没再回话,只听得“撕拉”几声清响。水笙干净利落的撕下身上的布料,紧抿着嘴唇,开始为王禅包扎起伤口。
王禅看着眼前这个皮肤微黑,内心雪白的少女,同样没有说话,别过头,静静地看着窗外,风吹过,天气微凉。
“好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水笙终于是包扎完最后一道伤口,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作势就要离开。
“你不用走了。”王禅忽然开口道。
水笙站住身子,回头看着王禅,身子看起来明显的有那么一丝颤抖。
“有人过来接你了。”王禅看着水笙,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微笑。看穿但不说穿。
水笙知道自己方才又想差了,不由闹了个脸红,不过尴尬很快便是那股喜意给覆盖,忙问道:“他们在哪里?”
王禅伸了个懒腰,开口笑道:“还在五里之外,一共有十七骑。”
水笙侧耳倾听,果然隐隐听到远处有马蹄之声传来,但相距甚远,连蹄声也是若有若无,绝难分辨多寡。而王禅一听,便知来骑数目,耳力实在惊人。水笙不由地多看了王禅一眼。
水笙听得马蹄声渐渐奔近,心下暗喜,心想:“不知我爹爹来了没有?表哥来了没有?”
“好了,我要走了。”王禅这时忽然站起身来。
“你现在伤势这么重,用不着这么急着走吧,如今误会既然已经解开,那么……”
对这个内心纯良的侠女,王禅笑了笑,伸手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势头。
顺着王禅的视线,水笙再次看到那满地堆积的尸体,脸色一白,突然沉默了下去,几次想要开口,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有缘再见吧。”王禅看了水笙一眼,飞身离开。
过了片刻,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这才传入水笙的耳中:“生死不断绝,贪欲嗜味故。养怨入丘冢,虚受诸辛苦!”
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之后,水笙抬起头看着窗外那条空荡的大街,轻声呢喃道:“谢谢。”
……
又过一会,果然有一列马从城外奔来,水笙一数,果然不多不少是一十七骑。但见这十七骑衔尾急奔,快若奔雷,眼看就要越过悦宾酒楼。
水笙提高嗓子,叫道:“师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那一十七骑乘客听到声音,立时勒马转头。一个男子大声呼道:“表妹,表妹!”
“表妹,表妹!”
当先那骑上的男子立马翻身下马,冲进悦宾楼,正是汪啸风。
汪啸风飞奔上二楼,看到水笙后,面露狂喜“表妹,你——!”
可话刚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汪啸风看着水笙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眼中满是狐疑。
汪啸风盯着水笙看了好一会儿后,眼中渐渐露出痛苦之色,涩然道:“表妹,你,你这件衣服怎么,怎么会……?”
“表哥,你别乱猜……这衣服是……”水笙刚想开口解释。
剩下的那群江湖人士也是从楼下涌了上来,他们看了看水笙,然后又看了看汪啸风,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眼神也满是玩味。
汪啸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只觉如芒在背,看着水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血刀门的那个淫僧呢。”
“表哥我们误会他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血刀门的淫僧,非但如此,他还杀了宝象和血刀老祖。那****身上的那柄血刀,就是从宝象身上拿来的。”水笙开口解释道。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水笙虽然仍然看不清王禅,但她能够确定王禅绝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水笙说了这两句话,在场的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作声。只是任谁都看得出这些人的脸上都有鄙夷之色,有的含着讥笑,有的却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