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看的,不怕冲到你!”孙季辅回身看几眼,眉头更皱得很,码头上那乱劲儿,这姓郑的小子今天又要惹事了。
林娟好好奇抬起头,只这两句话听上去,孙将军对周姑娘很是熟悉,自有说不出来的味道。她再看凤鸾,是明睁双眸,看在孙季辅面上。
这真是冤枉这两个人,一个只为朋友,一个和林娟好同样懵懂。
孙季辅再回身,眸子里带着怒气,这怒气是为码头上的乱而发,看在林娟好和凤鸾眼里,全是为着凤鸾。当兵的嗓门上儿粗,孙将军问心无愧不怕人听到,再次责备凤鸾:“你出来怎么不戴面纱,”
他说到这里想想自己老婆也不爱戴,可是这娇小玲珑的周姑娘,孙季辅还是要这么说。凤鸾睁大眼睛,自己怎么出来与这个陌生将军有何关系?
她随即也有了气,想到将军们外面都是这样对姑娘们找话?她的眸子不争气地浮上薄薄水雾,脖子微梗着说实话:“我家里有生意,我来看货物。”
“那你让伙计们来。”孙季辅说过这一句,见身后发一声喊,身后跟的人全笑:“将军,打起来了。”
孙季辅骂一句:“娘的,就是会找事儿。”对凤鸾不容反驳地道:“你要什么货,开单子来给我,你回去!”怒瞪来安一眼:“伙计,送你家姑娘回去!”他大步而去,嘴里还在骂:“老子是给他们管打架的吗?”
治安所管的范围,实在太多。孙季辅不归这省里任何一个官管,别人看他不顺眼,事事推给他。曹家会送银子给本城官员,郭家也一样会送,官员们收过钱管不了,就推到孙季辅这里来。
郑克家没有动手,他在船头上指着笑:“哈哈,小子后面有人,快打快打,打完了再来做买卖。”
打架的人归打架,这买货的人归买货,看上去乱成一团,这两队人竟然丝毫不乱。
孙季辅大怒,寻到高处一块石头上站定,大吼一声:“住手!再乱动者收监!”此时打红了眼,没有人听他的话。
曹家的人是本省水上地头蛇,自从曹氏逃走和郭家慢慢撕破脸,一直对郭家有气。换了别人来这码头上,还要遵循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只有郭家的船说来就来,船上的管事从事倨傲,不就是郭家的那人去当了官。
郑克家是惹事儿挑事儿的人,他知道到生地方要站住脚,没几出子不行。他机灵地指挥着人打,但孙季辅吼过,郑克家脚底抹油,先往船舱里躲避。
外面到处乱声响,孙季辅不客气,至少他表面上是两家都不客气,指挥着他的兵:“第一队上去分割开!第二队,拿人!”
他的人来得不少,又是行伍训练出来的,不到一刻钟这里全太平。里正在打起来时先跑到树后面呆着,见抓走不少人,有曹家的也有郭家的,他才跑出来翘大拇指:“没有将军您,这可怎么办?”
又小声进言:“要说是曹家在前,郭家在后面,来得无礼。”
“有这个话吗!”孙季辅浓眉耸起:“只许一家做生意?”他重重哼道:“本将军最恨地头蛇。”里正吓了一跳,这话把几步外曹家的一个管事也吓一跳。管事要来寻人情,袖着银票过来想孙季辅放自己的人,再重重惩治郭家,现在他进退两难,有这话出来,是继续过去还是不过去?
两难之中,耳边听到烦人的哈哈笑声,郑克家又跑出来手舞足蹈:“降价,再降价,今天不太平,咱们卖完了早走。”
是个人都能被他气死。曹家管事的心想,怎么不把他抓走?
凤鸾并没有离去,她咬着嘴唇瞅着郑克家,很想打他一顿板子。她想到自己的四千两银子,又想到孙季辅才说帮自己买东西,她还没有多想时,林娟好开口不无羡慕:“周姑娘,你和孙将军认识?”
“早说过不认识,”凤鸾见她又乱猜,忙打消她的念头。这种念头全是有理由而发,林娟好道:“可他怎么知道你是周姑娘?”
凤鸾啊地一声,这才想到自己的确没有对孙季辅报过名姓,就是上一次伸剑鞘加以援手,事后并没有交谈过。她心里疑惑只一下就闪过,故作轻松地道:“他是个大人。”
凡是大人了解地方民情,想来应该。
林娟好伏在凤鸾肩头上笑,这姿势正好方便附耳说话:“依我看呀,孙将军很喜欢你呢。”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虽然以前不认识,现在也是无话不说。凤鸾嘟嘴:“你胡说,”又羞羞脸于她:“你喜欢他吧?”
“当兵的看着精神,我是有夫之妇,怎么能乱想?”林娟好嗔怪,却也没有大怒。闺中女儿相亲密的,就是什么话也说得出来。
越看郑克家越讨厌,凤鸾看孙季辅,见他直直对着自己,一只手拎起来摆动几下,那意思是回去!
凤鸾不敢相信地微张了嘴,是对自己在摆手?她前后左右看看,虽然别人不明孙将军的意思,可凤鸾的直觉,就是让自己离去的意思。
这个动作落在林娟好眼中,她笑得帕子掩住口,轻声道:“他要帮你买货,你忘了不成?”一语提醒凤鸾,对林娟好道:“你陪我过去,还是你呆在这里?”
凤鸾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个人陪着见孙将军,总是好一些。林娟好欣然愿陪,加上来安和兰枝,一行四个人对着孙季辅走过去。
孙季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