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独孤介这才转身离开。
等苏慕凡来到雨微宫的时候,鞋袜都已经被打湿了,殷容疏便是找了一双他母妃的鞋袜给苏慕凡穿上。
殷容疏一边低头为苏慕凡穿好鞋袜,一边轻笑道:“没想到竟然正好合适。”
苏慕凡也是惊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母妃的东西还保存得这么好。”
殷容疏站起身来,轻抚着手里的茶杯,“自从母妃去世之后,父皇就把母妃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完好地保存在这雨微宫中,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父皇对着母妃的遗物默默流泪,那时的他完全不像是在朝堂上面对百官时那般威严的模样,让人看了很心酸。”
“你父皇应该很爱你的母妃吧?”苏慕凡喃喃道,声音很轻很小。
殷容疏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唇齿间满是茶香,“所以,父皇才会觉得对母妃倍加愧疚。”
“因为不能只娶她一人?”
殷容疏轻叹一声,“或许吧。”
“如果当初你做了这临夏国的皇上的话……”苏慕凡陡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停住。
殷容疏转头看向苏慕凡,脸上含着轻笑,“你是想问我,当初我若是当上这临夏国的皇上的话,会不会也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无数对不对?”
苏慕凡轻咬下唇,懊恼道:“我可没问。”
殷容疏唇畔的笑意愈加地醉人,他偏爱凡儿这般羞恼的模样,“也许会吧,这种事情是不能假设的,因为如果当初是我做了这临夏国的皇上的话,大概也就不会遇到你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假设得好,还是……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好了,我们回去吧,伯母还有夏菡他们一定都等急了,对了,殷泽沛呢?”苏慕凡突然站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藏在袖中的绣帕掉落了下来。
殷容疏眸光微敛,屈身捡起,轻声道:“是平南王世子还给你的?”
苏慕凡点头,“他说这原本是我的东西,不该再留在他那里。”
殷容疏修长的手指轻抚绣帕上的‘凡’字,沉默了半晌之后,殷容疏终于开口,“其实,我曾经很嫉妒过他。”
“什么?”殷容疏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喃喃自语,苏慕凡没有听得太清楚。
殷容疏轻笑着抬头看向苏慕凡,“没什么,雨停了,我们回去吧。”
这夏日里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是倾盆而下,现在已是晴朗一片。他们回到容王府的时候,夏菡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了,看到他们进门,南宫夏菡急忙相问:“怎么样了?”
“已经被送去刑部大牢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她们两个必死无疑。”到了刑部,她们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刑部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精明,现下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就算是承王想到什么法子,也是行不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最好还是要去刑部去看一下。
“那就好,都快进来吧,饭菜还有酒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庆祝一下。”这件事总算是有了个了解,也算是出了这口气了。
饭桌上,几人举杯共饮,苏慕凡轻然开口:“仓爷爷,碎骨的事情可以进行了吗?”如果这场痛苦迟早要经受的话,那还不如早日熬过去。
仓逍轻抚着小小的酒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时间就由你来决定。”
苏慕凡略沉吟了一下,“那就定在苏丞相的寿宴之后吧。”
殷容疏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承王跟苏慕凡他们都离开皇宫以后,皇后便去了皇上那里,跟他说了在凤栖宫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把那封信也给皇上看了。
殷熙瀚静静地看完手里的信,语气有些淡淡的,“既然罪证已经确凿,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们二人犯的都是大罪,这些事情就交由皇后你来定夺吧,等你定夺了之后再告知刑部,让他们去执行。”
“芊怡郡主跟文玉郡主她们犯得都是死罪,理应处斩,可是承王那里……”皇后的语气有些为难。
殷熙瀚把手里的信轻轻搁在桌上,“既然证据确凿,他的两个女儿也都已经承认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好求情的了,这件事在百姓中间已经很轰动了,若是轻饶了他们,这律法将何存,母后那里朕自会跟她说的。”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姑息,若是以后人人都效仿,那还不乱了套了?不过,这平南王世子喜欢的人竟然是容王妃,这件事倒是有意思。
“臣妾知道了。”皇后恭敬道。
“对了,前几日你跟朕说,过几日就是丞相大人的寿宴了,你想带着弘儿一起出席给你父亲祝寿是吧?”殷熙瀚突然问道。
“是的,皇上。”苏绮筠有些惊讶,皇上怎会突然提起此事,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这样吧,到丞相寿宴那日,朕跟你们一起去,丞相大人这些年来劳苦功高,他的寿辰朕自当出席。”殷熙瀚沉声道。
苏绮筠心中疑惑更甚,以前父亲的寿宴他从未出席过,而且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