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朗反复向我保证了有二十次。
这就好,知道他这样我就很高兴了,而且他也轻而易举向我证明了他的力气有多大──方才在餐厅里他居然把我举起来,兄弟俩一起丢脸。
亦晨还是以前的亦晨,虽然被磨平了棱角,沈稳很多,但仍然是我热情倔强又嚣张的弟弟。
只要看他在秦朗面前有多拽就知道了。
比如说,我猜支付酒店房钱的人应该是秦朗,弟弟却扬起下巴指挥他:“自己去再开一个房间,不要妨碍到我们。”
集fēng_liú倜傥和窝囊畏缩於一身的秦大少爷,只来得及说一句:“我也二十多年没见小辰了,大家叙旧不可以吗?”,在等到答案之前就被我弟弟的眼神杀伤杀败,乖乖举手投降,收拾好东西出门去。
太多年没有再和弟弟同床睡过,兄弟俩在柔软厚实的棉被下面紧贴著躺在一起,感觉有点不自在,但都乐不可支。
要把这麽漫长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全说完,一个晚上似乎远远不够,我也糊涂著不知道该从哪件开始说才好,脑子里一塞满就开始乱,只好闭上嘴光听他讲,他问,我才答,而且还要先思考很久才说得清楚。
最初的兴奋过去,弟弟也觉察出我的异样,捧住我的脸认真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哥哥,你出了什麽事吗?”
“啊,生病……”我含糊支吾著,“生了场病,有点久,所以变得笨了些……”
不知道为什麽会想维护陆风。
“你是看到广告才来这里的吗?”还是不太敢相信今天这样从天而降的好运。
“广告?什麽东西?”
“我有在报纸上登广告找你……”知道那些钱白花了,大失所望。
“真的?我从来都没看到过!写的是些什麽?”
“呃……”我写寻人启事的水平没有高明到哪里去,可能他没看到反而更好。
“我们也找过你,可居然半点消息都查不到,还以为你不在国内,或者藏起来了……哪知道就t城。秦朗那个饭桶,就只会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根本是个废柴……”
“啊,”我连忙阻止他继续无情荼毒自己无辜的情人,“他在这里又没什麽人脉,光t城就有多少人口,查漏了也是正常。”
“後来想到陆风,”提到那个名字,弟弟有些迟疑,“就来碰碰运气,打算让他……帮忙。”
“哦……”我不自觉咽了一下。
弟弟刻意放松声音:“谁叫他太有名了,白手起家成功创业的典范,那些雄心勃勃的年轻人都想效仿他……我们不打他主意都不行。”笑著顿了顿,“好歹也……认识一场,他不会不答应──我们是这麽打算的。”
“恩……”我模糊地应著,把脸靠在弟弟肩膀上。
“如果知道你会在他眼皮底下,我们早就来了。但是一直听说他……私生活风平很差,根本没有固定伴侣……yín_luàn得……很,料定你没跟他在一起,连在周围都不可能,就没想和他再见面……”弟弟轻声笑了笑,“你知道的,见面大家只会尴尬,毕竟以前……一点也不愉快。所以秦朗有心处处避著他,他也没留意到我们就是了。”
我没回应,他也不再说话,静静靠著,睡眠般的寂静。在我疑心他是不是已经熟睡的时候,他突然摸了一下我的头:“你们现在到底是……”
“哦……”我几个词在喉咙里反复滚了一圈,才七零八落拼凑起来,“分手了。那时候就分手了,你知道的。”
“然後呢?”
“然後……就这样,”我想了想,“我结婚了。”
弟弟半天没出声,看起来是副被口水呛到的表情,支吾了好几下才说:“是,是吗?”
“恩,”我老老实实地,“是个好女人……但後来离婚了,我配不上她。”
“哦……”不知为什麽他听起来象松了口气,“那样也好,你勉强不来的……”
“我有了个儿子。”
“……”亦晨保持著闭嘴前的嘴型定格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忙倒抽好几口凉气:“哥哥,你,你好厉害……”
“什麽,”明白他惊叹的内容,我有点恼羞成怒,“我是健全男人当然能生啊。”
“我知道你健全啦……”他敷衍著,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到什麽,心不在焉了一会儿,又问,“那陆风呢?”
“什麽?”我有点弄不懂他的逻辑,“刚刚才说过,早已经分手了啊。”
“那个我知道,但是……”亦晨犹豫著,声音有些尴尬:“其实,现在想起来,他也没做什麽……真的只推了我一把,後来那些,也不能说全是他的错。”
他抬起另一只手,手背搁在额头上:“当然,那时候是恨死他了……我们都急晕头,谁也没办法那麽清楚分明地想事情。”
“其实……是我有错在先,年纪小,容易冲动,要是不去挑衅他的话,就什麽事也不会有。而且,如果我不跟秦朗,妈不会气成那样,你和陆风也不会那麽为难。这些我後来慢慢才想明白。”
他苦笑一下:“要承认自己做错,还真是不容易呢……当年那时候,根本没有勇气相信我也该负责任,理所当然就把什麽都推到他头上。哥哥你也……压力很大吧,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他……可我们那麽恨他,你一定很难受……认真想想,我跟秦朗,真是自私,只顾著说恨他仇视他,却忘了考虑你的心情。”
“陆风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