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浑身发抖的感觉。

躺了一会儿，他爬起来扯开窗帘，这一天跟往常每一天一样，北京的雾霾并不会因为谁想要个好天气就不来了。朱廷笑了笑。床边放着衣服显然是给他准备的，一个套居家服，比他的号码大了不少，穿上有点儿大。

朱廷吸了口气，推开门，浑身疼，走路都很费力气。荒唐的代价就是这么直接，每时每刻提醒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孟白野显然早就起来了，餐桌上早餐摆的整整齐齐，他也穿着一身差不多的居家服坐在椅子上看书。早餐热气腾腾，多么巧，像是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起来一样。

见朱廷出来，孟白野放下书，笑了一下：

“早上好，睡的怎么样？”

“挺好，床很舒服。”

显然他说的不是实情，孟白野看他阴着一张脸，走路姿势怪异就知道他不舒服。可是朱廷现在不想跟他谈这个事儿，他也不能说，只能点点头当做他知道了。

朱廷摇摇晃晃的去洗漱，镜子里的人脸色青白，瞳孔一片漆黑，很久很久以前沈五从医院里醒来第一次看到这张脸，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已经成为了叫朱廷的这个人，他也是沈五，他是谁不重要，他就是一个纯傻逼。

慢慢变成他想要成为的那个人用了很久，而把一切送回□□就需要一瞬间。

孟白野等他洗漱完了后两人一起吃早餐。早餐是他打电话特别叫了保姆过来煮的，平常保姆只负责晚饭。餐桌上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的吃完了早饭，朱廷想去洗碗被孟白野拦下。他没有事儿干，想看新闻，然后想起来自己手机不知道扔哪儿了。

他的衣服被孟白野叠好了放在一边儿，手机就在上面，解锁看了一眼，一大堆的未接电话还有短信。

其中最多的是小黛的还有赵瑜州的，小黛最后一条短信是凌晨发的，表示孟总都告诉让她帮忙给剧组请假她一定会完成任务，但是担心领导安慰求领导召见。

朱廷把电话打回去，小黛秒接通：

“听说领导您龙体欠安小黛十分忧心，您在哪儿啊小黛我去接你。”

“嗯，我发给你地址。带件长外套和运动鞋。”

“啊好的，那个领导啊，赵瑜州也问您来着，说来看您，小黛我没有告诉他咱家地址是不是超级机智？”

“往后不用搭理他，快点儿过来吧。”

挂了小黛电话，朱廷看着自己手机发呆半分钟然后把赵瑜州拉进了黑名单。靠上沙发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身上不好受，心里也不好受，顿时觉得人生在世皆不如意光阴百年浮皮潦草，念天地之悠悠我生来世上到底是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回到山里潜心宅着，春夏秋冬日升月落朝夕之间总是山中岁月长，既不能为人类进化作出贡献真不如早点儿个地方蹲着等死。

人在受到打击后总会有些不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这么发着呆孟白野打旁边看了也不好受。一夜柔情过后，他也没想朱廷会带他有几分不同，只是连尴尬都没有朱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却让他不好受。

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捅了一刀都不好受。他知道朱廷难受，可是朱廷不知道他也难受。

这世界上既然又各种各种的缘分，就有各种各样的错过。明明昨天晚上还那么亲密，到了现在却比以往还生疏，孟白野在心里跟自己说，再等等吧，给他点儿时间也给自己点儿时间，慢慢的告诉他。

“昨天晚上……”

“昨天确实……”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对视一眼，朱廷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清了清嗓子他说：“你先说吧。”

孟白野先说了：“昨天确实想要约你出来吃饭，你说要休息，后来商君来找我需要我跟他一起去一个饭局。黄总，就是崔石清的金主，红鸣控股占有很大份额，一直做影视投资的。《逆旅》最快半年后才能拍，商君想要在《逆旅》之前拍一个时装片。ed的预算从《逆旅》开始，包括相关投资都已经做好了布局没有给你他拿来做时装片的资金，所以他想试着拉投资。我哥跟黄总有生意上的往来，商君想用这个关系搭个线儿。”

“公司的事儿不用跟我解释，我就是个小员工。”朱廷的嗓子还哑着：“说这些放在别人身上会多想的，幸亏是我。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孟白野端着茶过来的动作僵住了，看着他的眼神复杂难解，朱廷跟他对视一眼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了。

“不用你多想，我对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朱廷把头歪到一边不看他：

“你要是所昨天晚上的话，昨天晚上你就当一夜荒唐吧，圈里不经常有老板跟小明星搞在一起嘛。还有小明星跟经纪人搞在一起什么的。反正你既是我老板又是我经纪人，你怎么想都可以，我也不用捧红我什么的，我也挺爽的。你就当我们约了个炮……”

“朱廷！我对你不是潜规则，也不是yī_yè_qíng，你明明知道！”

孟白野抓着他肩膀把他扑倒在了沙发上，七十多公斤的体重完全压在他身上，朱廷感觉自己的呼吸又困难了，脸憋得脸发红费力的想要喘完整的气，憋得肺疼，疼着疼着他就醒悟了。

“那你是想建立长期□□关系吗？也不是不行，虽然你技术挺一般……”

孟白野的表情变了，突然掰开朱廷的嘴唇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