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恐怕不得不出谷面对那些人了。不由得个个都沉默起来,唯独云见之打起精神,眼神虽然不大好看,可语气还是镇定的:“大家也不必太惊慌,咱们出去拼一拼,未见得就毫无生机。”
说到这里,他一咬牙道,“藉时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送一两个人出去。”
宁泽之前言之凿凿能够带大家出去,现在遭受了这样大的一个打击,精神也有些蔫蔫的。
听了云见之的话,他有点儿感动,勉强提起语气道:“云师兄,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能出去一起出去,不能出去我们也不至于要你用命来换我们出去。”
话一出口,宁泽忽而觉得有些悲凉。
好不容易活过来,如今又要折在这里。上辈子死在父亲手里,这辈子落到这地步,说不准还是和青木门有关,真不知道上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陈砚青的,现在来还债了。
他找齐了两味药,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给太长老。
“云师弟,你修为高,到时候逃出去的可能性高。”何志言从袖子里掏出半块洁白莹润的玉佩,“到时候你先走,这块玉佩拜托你交给我妹妹,她不能修炼,就住在山下,今年才十六岁,我们父母去得早,请你多多照拂她。”
云见之说不出话来:“何师兄……”
“你到时候见了门主,把这里的事都一一讲清楚,记得叫门主给我们报仇就是了。”何志言脸上有些失落,“师父就我这一个徒弟,只可惜不能侍奉在他跟前尽孝。”
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柳乘风恨声道:“若是我能活着出去,这几个门派的人,我必定见一个杀一个。”
宁泽也叫他们说的心酸。
这一路上几个师兄弟们品行都可称得上不错,钟成老成,张成虎憨厚,何志言镇定实诚,柳乘风性子利一点,可一个个莫不性情和善,便是和宁泽不对头的云见之,也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张成虎却没有这么多话说,他性格老实,一脸歉意的对宁泽道:“宁师弟,当日在偏殿,是我一时间鬼迷心窍,算计于你。”
他苦笑道:“我一直想对你道歉,只是不知当如何开口。”
张成虎还记得这事。宁泽愈发的心里难过,之前晏雪姿的事,张成虎就一直护着自己,后来几次和别的门派的打斗,张文虎也是冲在他前面的。
当日的事,宁泽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张师兄,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你不必自责。”
张成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有你这句话,我便是死在这里,也不怕有什么遗憾了。”
宁泽上辈子一直独来独往,朋友也少,也没什么师兄弟。现在和他们虽然相处短暂,却都有了情谊在。闻言声音都哽在喉咙里,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片刻,宁泽才道:“张师兄说的什么话,咱们必定都能够出去的。”
他跟太长老墨玺窝在清华峰两年多,从来没有什么实际的门派概念,直到此时才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天玄门的一员。
宁泽这边一片愁云惨雾,谷外却一片平静。
方文生和莫天问几人盘膝坐在地上,互相之间不言不语。
胡子眉毛都花白的周成通性格毛躁,睁开眼睛掐指算了算时辰,知道还有一天半开谷,又阖上眼睛神游天外了。
长云山居和万兽门比凌海阁规模还是要大一些,来的两位都是长老。
长云山居那长老白衣飘飘,传音入密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别急。”方文生眼睛也不睁,嘴唇一动不动,同样传音入密道,“太早动手万一被天玄门察觉就功亏一篑亏了,再说万一影响开谷,咱们的弟子都折在里面也损失太大。”
莫天问道:“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天玄门就那么几个人,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吧。”万兽门长老冷哼一声,完全看不上莫天问的担忧犹豫。
莫天问在墨玺手里吃过亏,加上多年来一直在天玄门的威压下生活,不免对天玄门有阴影存在,虽然不忿那长老的口气,可还是压着火气道:“毕竟我们此次兵行险招,天玄门也不似泛泛之辈,虽然楚幕和陈门主都说了万无一失,可我们总不能太过轻敌。”
方文生缓缓道:“莫门主说的是。”
他代表的是黄轩谷,一言一语都极有威信:“你们不要忘了,天玄门就连那个炼气期弟子都不同凡响。”
剩余三人五官都微微动了一下。
莫天问又想起当年惨死的弟子,恨恨道:“他不过是借着墨玺的实力,才能顺顺当当的。他最好希望自己能早点死在里面,否则我一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时在远处的山谷间,一人小声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他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浑身气息收敛的干干净净。他已经暗自在这里观察了方文生等人近半个月,却完全没有被发现。
他身旁另一人点点头,放出两枚玉简,嘴唇微微勾起:“楚幕那边也应该要行动了,让他们自己斗去,咱们走吧,门主还等着呢。”
说罢,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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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门。
清华峰左侧的长柏峰上,长老楚幕神色不善,一双凤眼微微眯起,几乎要飞出刀子来。他捏着一枚玉简道:“这玉简是谁人给你的?”
面前的弟子战战兢兢:“回师父,弟子也不知,方才弟子去了丹华峰一趟,没想到在门口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