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清也很有兴趣研究这个话题,他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呢?
会教出这样的煞笔熊孩子。
凌霜清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镣铐,垂着眸,缓缓地勾出了一抹笑:“你的过一辈子,是指将我锁在这宫室之中,陪你一辈子?”
黎景尘盯着他看,眼睛都要直了,那双眼中冒着火,像是要将凌霜清燃烧殆尽。
“我想要的更多,夫子的人,夫子的心,夫子的一辈子,都是我想要锁住的。”他迈步向前,一手攥住了凌霜清的手,低头,想要去吻他的唇。
亲一亲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爱慕不已的人。
☆、暴君与夫子
黎景尘的动作郑重而轻缓,像是怕自己太过鲁莽而伤害到自己重视的人,他慢慢的靠过去,想要给夫子一个温柔的吻。
然后就被他的夫子一脚踹下了床。
凌霜清并不在意自己上绑缚着的锁链,他一脚将要爬上他床的皇帝踹下了床,翻了个身,已经到了床边,这是锁链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看样子黎景尘甚至没打算让他下床。
黎景尘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夫子,看见他的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准你动了吗?”
黎景尘摇了摇头。
凌霜清算是满意了些,对他现在这种态度稍微舒心了一点,他坐起来,伸着一只脚抵在了黎景尘的胸前,打量着他:“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黎景尘盯着踩在自己胸前的脚,喉头微动,眨了眨眼,想要让自己不要太过心猿意马。“四年前夫子走的那段时间……”
凌霜清挑了挑眉。“居然忍了那么久。”
黎景尘低下了头,心思有些沉重:“我也不愿意忍,只是夫子对我的示好从来都视而不见,若不是被逼到了极致,我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留下夫子。”
“夫子常说,等到我继位之后,要离开京城去到处走走,那时候没有羁绊,人是自由地,但是我想成为夫子的羁绊,我不想夫子抛下一切离开。我只能拴住夫子,哪怕夫子会因此恨我。”
凌霜清看着他,又看了眼一片火红的宫殿,一时间思绪有些复杂。
他并不似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淡定从容,他也是意外和惊异的。
因为黎景尘的话,让他格外的迷茫,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教导也是按照从前他的老师教书的方式来教,只是多尽心尽力了一些,为什么黎景尘会对他起那样的心思?
凌霜清懒洋洋的,对外界的事情从来漠不关心,更别说这样一个小世界,他都不放在眼里的,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走一遭,没想到有了黎景尘这样的意外。
他虽然懒散,却不是不知道情爱的,只是他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没有人能够和他讨论情和爱,也没有人能够让他付出情和爱,所以凌霜清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事情。
他所有的执念,都是心里不知道何时烙印下的“灵国”二字,除此之外,他的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便是睡觉了。
突然被表白,还是被自己养大的小孩用这样的方式表白,听着黎景尘带着委屈的心里话,凌霜清开始回忆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发现他忽略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看不见的,的确是黎景尘小心翼翼捧上来的一颗真心。
他有那么几刻的愣踵,黎景尘壮着胆子,低头亲吻了那双纤细白皙的玉足。
他的夫子和他有所不同,长不成他这般高壮的模样,明明有着惊人的力量,却是纤弱的一个,仿若风吹来就会被吹跑,衣袂翻飞间,便好似飞入凡尘的谪仙,美好,却不是此界中人。
黎景尘是离凌霜清最近的人,但是他无时不刻都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那就是夫子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如果他不紧紧地抓住,他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不能留住心,那么留住人也可以,这大概是黎景尘一直以来的心路历程。
他所求的很少,只是这个人留在他的身边而已。
黎景尘生来就是不被爱的,他的父皇厌弃他,他的母妃因为他的关系失去了皇帝的宠爱,便将一切的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从记事开始,黎景尘身上就没有少过各种各样的伤口。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母妃还懂得节制,慢慢的,随着时间越长,她越发的疯狂起来,鞭打黎景尘似乎成了她在这烦闷无趣的后宫之中唯一的娱乐,打他的时候,他的母妃总是会笑得特别的开心。
黎景尘是听着她扭曲的笑声长大的。
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人为他说话,偷偷的对他好,但是慢慢的,那些人都被折磨死了或者孤立了,就再没有人对黎景尘多看一眼了,他明明是这座宫殿的小主人,在所有人的眼中,却不过是一个人人可打可骂的出气筒。
他学着隐忍,知道表面的反抗没办法为自己挣得什么,但是隐忍是没用的,五岁那年,当一个侍卫将他按在角落,意图不轨的时候,黎景尘就爆发了。
他一个五岁的小孩,杀死了那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提着长剑,花了一夜的时间,割下了那个男人的头。
在那之后,他学会了什么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学会了制造一些机会,去报复那些伤害自己的人,他甚至在那个女人的膳食之中加了一些他从角落找来的毒死老鼠的药,想要毒死她。
但是只能够毒死那个试菜的丫鬟。
他还是那样的瘦弱,还是那样的不堪,但是他已经开始学会用自己的方式,将世界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