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沐王府门口停下,沈梦璐拦住了朱鄞祯下马车的动作,这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四郎,我想去京畿府衙!”
朱鄞祯转头看了景轩一眼,景轩乖巧地下了马车,先行回了沐王府。朱鄞祯转头交代了马夫一声,马车再次启动。
“梦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朱鄞祯终归没能沉住气,他本来是等着沈梦璐主动开口解释的,不过见她一路上沉默是金,朱鄞祯满是心疼和不忍。
沈梦璐叹了口气,主动偎进朱鄞祯的怀里。“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事情远远超出她的控制,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起来,沈梦璐也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
朱鄞祯紧紧抱住沈梦璐,听到她如此脆弱的声音,朱鄞祯仅剩的一丁点怒气也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爱恋和疼惜。“傻丫头,不怪你!”
其实在刚刚,朱鄞祯也已经分析过原因,沈梦璐没有跟他商量就擅自做决定,也是有她自己的道理。且不说,那时他们两个正在闹矛盾。即便他们二人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朱鄞祯自然也会阻止沈梦璐这样的动作。
以朱鄞祯的性格,他必然会暗中派人都抓出幕后主使,即便出于保护沈家人的目的,不得不让沈梦璐与沈家脱离关系,他必然也会找理由说是他痛恨沈家人,不允许沈梦璐再与他们来往,从他的立场来替沈梦璐背上这样的骂名,而绝对不会舍得让沈梦璐成为风口浪尖的人物。
在朱鄞祯心中,别人对沈梦璐的丁点儿诋毁,他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背信弃义,不忠不孝,残忍狠毒这样的骂名。自从柳如芸拦花轿哭冤一事以后,沈梦璐已经成了全京城的话题,有理解她,支持她的人,不过更多是唾骂她,痛恨她的人!
毁姨娘容颜,害庶弟充军,与父亲反目,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俗人居多,世人大多看到的只有这样肤浅的真相,又有几人能明白沈梦璐的苦心。连他都没看懂他的妻子啊!又怎能奢望路人能懂呢?
“四郎,你说,父皇有没有可能放过他们?”沈梦璐将头埋进朱鄞祯的胸口,闷闷地开口。
朱鄞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开了口。“不会!”
为沈恭卿疏通一事,牵扯到谢长安的声誉,即便明德宗肯放过沈默和柳如芸,安护候府的人也不会答应。
幕后操控之人做事滴水不漏,朱鄞祯和谢子渊顺着与沈默接头的人层层追查下去,到最后竟发现那八万两银子竟然真的流向了沈恭卿从军所在的军营。差一点,只要他们再晚一步,这八万两银子恐怕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了谢长安的口袋之中!
幸好沈梦璐大婚前日,已经将沈默替沈恭卿疏通一事告知给了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当机立断,让谢子渊派人快马加鞭送了密函给谢长安,让他提高警惕。这才在谢长安的军师手中拦下了这八万两赃银。
眼下,谢长安的军师已经自尽,看着像是因为事情败露而畏罪自杀,不过种种迹象依然泼了一盆子脏水到谢长安身上。
要不是谢长安为人正直,又军功赫赫,多年来立下不少战功,加上安护侯府一门忠良,只怕谢长安没有因此锒铛入狱,也会被削去将军头衔。
沈梦璐恨恨地攥紧拳头,“幕后主使可有线索?”
朱鄞祯摇了摇头,“线索到军师那边就断了。”
军师自杀,留下一封言辞闪烁,语焉不详,寓意不清的遗书,说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谢罪!还说罪不及妻儿老小,求谢长安看在他为他鞍前马后的份上,放他家人一条生路!
我去!这是要杀人于无形啊!
沈梦璐懊恼不已,“看来这幕后之人从一开始就设计好要扳倒谢家了。军师的家人呢?他们那边可有线索?”
朱鄞祯的眸光闪了闪,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死了。”
“什么?”沈梦璐愣住。
“死了!一家上下八口人,无一幸免!连他兄弟一家六口,也都死了!”朱鄞祯面无表情地补上一句。
沈梦璐紧紧咬住下颚,“幕后之人定是有怕军师泄露他的身份!”
“嗯!”朱鄞祯轻轻应了一声,杀人灭口,斩草除根这个,他见得太多太多了,已经不足为奇了。
“你觉得是谁干的?”沈梦璐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有个猜想。
“不是尉家人!”朱鄞祯直接否定沈梦璐的怀疑。
“你怎么知道?”沈梦璐反问。她甚至还没说出口,朱鄞祯居然就猜到她的想法了。
“自从上次你与尉宇峰一事以后,所有人都知道谢尉两家撕破脸的事。丞相尉驰瀚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做这种嫌疑这么大的事。”朱鄞祯解释到,谢长安被算计,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尉家人在搞鬼。以尉驰瀚的性格,倘若要动手,自然不会落下这么大的把柄。
更何况,朝中大臣质疑谢长安,拿此事弹劾他时,尉驰瀚还出头替谢长安辟谣了。谢长安之所以能平安无事,尉驰瀚的功劳不小。
“那尉驰鸿呢?”沈梦璐不甘心。尉驰瀚一家与沈家没有那么直接的矛盾冲突,可尉驰鸿一家有,并且他们先前就因为楚代安的身份一事设计陷害过她了。
“他还没那个脑子!”朱鄞祯扯扯嘴角。以尉驰鸿的性格,倒是会做出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不过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又自以为是,如果此事是他做的,必定会漏洞颇多,破绽重重 不可能如此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