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全咬了咬牙关,最终决定和盘托出。“托沐王府妍侧妃娘娘的福,小人在数月前被调到了京畿府衙。”
尉欣妍?!朱鄞祯和沈梦璐的眼眸同时收了收。
“你跟尉欣妍是什么关系?”朱鄞祯的脸色十分难看。
张义全畏惧地望了一眼朱鄞祯,“回王爷,小的与她并无关系。不对……”张义全苦笑一声,“小的在妍侧妃娘娘眼中怕是一枚比狗还不如的棋子而已。”
张义全说着朝沈梦璐重重地磕了个头。“小人一时糊涂,为人利用。小人自知有罪,可是,小人还是想请娘娘高抬贵手,救救小人。”
沈梦璐的面色冷凝下来,扯上尉欣妍,沈梦璐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张义全,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清楚,本宫或许会考虑留你一条命。”
事已至此,张义全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好将,他与银翘的关系,以及当初朱鄞祯和沈梦璐去江北超度亡灵时,尉欣妍让他设计陷害沈梦璐的事,还有他当日尾随沈梦璐和楚代安,并意外发现初黛是男人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朱鄞祯和沈梦璐的脸色可想而知。
“所以,你是靠着替尉欣妍卖命才换来的荣华富贵,从一名江北驿站衙役晋升成为了京畿府衙的衙差。”朱鄞祯厌恶地盯着张义全,就他为虎作伥,想陷害沈梦璐一事,就该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还想求沈梦璐原谅,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义全一张苦脸犹如被拍了一颗苦胆,他着急着慌地为自己辩解。“王爷,小人也是一时糊涂,加上受表妹托付,这才……”
“倘若不是你急功近利,又怎会被人利用?”朱鄞祯疾言厉色。
张义全的脸色一变再变,然后他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是,王爷教训的是!一切都是小人咎由自取的!”
张义全一身好武艺,却屈就与江北驿站,没有发挥才能的机会,所以银翘对他说只要帮尉欣妍做事,就能调到京城,有机会施展才华的时候,他才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下来。
一开始,张义全并不知道沈梦璐的真实为人,银翘只对他说,这沈梦璐是*朱鄞祯的狐狸精,张义全也只当是为民除害。直到后来到了京城,经过多方打听,他才知道根本是尉欣妍颠倒是非黑白,陷他于不忠不义。
张义全原本暗自庆幸,当初阴差阳错,没有在驿站将沈梦璐陷害成功。可是,初黛是男人一事,他却是已经早早只会给尉欣妍知道了,犹如覆水难收。
原本尉欣妍要张义全在驿站设下陷阱,制造沈梦璐与他人苟合的假象,毁了沈梦璐的清白。不过因为景轩突然发烧,临时改变了行程,最终没有按约定在江北驿站下榻,所以错过了张义全的陷阱。
张义全怕无法交差,正好他又发现与沈梦璐关系紧密的初黛其实是个男人的事,便觉着这也是沈梦璐不贞的一大铁证,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尉欣妍。
可结果,当尉驰鸿一家精心设计揭发初黛的真实身份时,却失败了。当时的张义全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的初黛,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不管张义全怎么解释,尉欣妍都不相信他的话,认定他是为求上位不折手段的谎话而已。尉欣妍设计沈梦璐不成反受累,盛怒之下的尉欣,便丧心病狂地命人生生打断了他的双腿,将他赶出了京畿府衙。
张义全的人生,从此水深火热,万劫不复。自从双腿筋骨被打断后,张义全日日夜夜活在悔恨之中,悔不当初,后悔莫及。
说到这里,张义全已是嗓音嘶哑,泪流满面。“沐妃娘娘,小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是……可是小人……”
沈梦璐望着满脸悔恨的张义全,沉默不语。
人的一生,就是不断犯错与纠错的一生。犯错不可怕,因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可怕的是没有机会纠错。
沈梦璐愿意相信这张义全是真心悔过的,也愿意给他一个重新改过的时候。所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梦璐轻轻溢出的这句话,落到跪在地上的张义全耳中,犹如天籁之音。
张义全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感激涕零地望着沈梦璐,“沐妃娘娘,您……您肯原谅小人?”
“不能原谅!”没等到沈梦璐的回答,一脸盛怒的朱鄞祯已经抢先开了口,“自作孽,不可活!梦儿,你不可以对这种人心软。”
好不容易燃起一线希望的张义全,听到朱鄞祯这句话,眼神顿时又暗淡下来。
沈梦璐轻轻扯了扯嘴角,伸手握住朱鄞祯的手,眼神温和却又坚定地望着朱鄞祯,“四郎,杀戮并不是杜绝罪恶的最好方法。我不要你因为我而双手染上鲜血。”
朱鄞祯不肯放过张义全的原因,沈梦璐又岂会不知道。无非是因为气不过张义全对她的设计陷害。
见朱鄞祯依旧是寒着脸不肯让步,沈梦璐抿了抿唇,决定把话说重了,“四郎真要追究责任,也应该问责幕后主谋才对,拿一个小卒子出气算什么英雄。”
张义全固然有错,可是却罪不至死。真要追究责任,尉欣妍才是真正该死的那个!
果然,朱鄞祯听到这句话,眼神瞬间动摇了。朱鄞祯眼里闪过一道痛楚,他用力回握住沈梦璐的柔夷,“娘子,这是在怪为夫让娘子受罪了吗?”
尉欣妍为什么一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