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高禄正跪在老夫人的跟前哭诉:“老夫人,您再不出手,这侯府里可真就没有您的位置了。”
高禄抬起眼瞅瞅老夫人,接着说道:“大管事是老侯爷的人,奴才自然是服气的,可现在大管事被气病了,三管事即将走马上任,他可是侯爷夫人的人,以后会站在老夫人您这边么?”
“奴才可是对老夫人忠心耿耿,老夫人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而且于情于理,奴才也是二管事呢。”
老夫人眉头一皱,将喝的茶重重放下,斥道:“这事不是还没定下么?你心急什么?”
“奴才不是为自己心急,还不是为着老夫人您么?奴才听说,大管事这回是被大姑娘给气病的,他一病夫人就说让三管事管家,这事恐怕是有预谋的吧,大姑娘和夫人,可都没把您放在眼里啊!奴才是为老夫人不值!”高禄站在边上振振有词。
老夫人捏着手中的佛珠,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后才道:“他们都当我是死了么?这侯府的大管事,我会让你做的。”
“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高禄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老夫人问着身边的宋妈妈:“你觉得,这事儿有几分是真的?”
本来宋妈妈也不会多言,可高禄私下来找过她,说想让他的儿子娶自己的女儿,结成儿女亲家。
宋妈妈恭恭敬敬地回答:“依老奴看,大小姐那性子,若背后没人指点,恐怕也想不到去冲撞大管事。”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转的更快了,不多时她便站起向着顾氏的房中走去。
用膳时分,冬雪就对着顾锦附耳说了消息,顾锦勾唇一笑,计策已经成功。
这卫康侯府,就像一艘腐朽了的大船,连掌舵者都没了,不知要驶向何方。不过,她是不会允许这艘烂船驶向一个好的方向的。
顾锦边收拾手中的东西,边想着后头的去路。再等等,等她抓住那个契机……
这一次,她庆幸因着侯府败落,她身侧的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都找了出路,奶娘被她打发,现在身边就一个冬雪,收拾起来东西也很是便利。
很快,便收拾完毕,随时能离开了。
冬雪拿了胭脂铺赵大给的银子,这一回加起来,顾锦手中足足有了二百两,做个小买卖是不成问题了,她只需耐心等李钦的消息。
到了深夜,点着蜡烛,顾锦还在独自盘算之后需要做什么,突然瞥见眼前的身影,瞬时呆住了。
李钦竟然亲自给她送东西来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你来了?这不和规矩。”
李钦看着灯光下那朦朦胧胧的俏脸,心里面舒展了许多。能再见到她,真好。他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了。前世他因为她的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又一心为着旁人,将自己糟蹋成那副模样,怒火冲天下置气不再管她,岂料成了一生的遗憾!
他微微点头,伸出手递给她:“帮你准备的东西,至于规矩,那重要么?”
确实是未来霸道的摄政王啊!至于她,重生回来,早就不在意名声了。顾锦笑着接过。这一抹笑靥纯粹之至,在夜晚就像繁星一样璀璨,让一张胖脸都显得格外动人,李钦微微一怔。
顾锦见着李钦不讲话,便诧异地看向他,这一细看,便觉李钦的面容此次比上一次不知道俊秀了多少。
李钦此次穿了一身月牙色的锦服,佩戴带着金色滚边腰带,缀着雕龙象白玉佩,配上一张冷峻到极点的面孔,就像天山上的白雪一般缥缈,一见便勾人心魂。
看到这一块玉佩,顾锦眸光闪了闪,当时,她去向摄政王求情,摄政王怒极反笑,但最终还是把这一块玉佩扔给了她,说保她一世平安,她将玉佩压在了嫁妆箱底,原以为有一天能用上,只可惜,种种努力,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李钦看着顾锦盯着自己的玉佩,轻声解释道:“这是母后去年生辰给予我的。”
前世他竟把这么重要的玉佩送给她,眼前的人可真是外冷内热,滴水之恩,依旧涌泉相报。
顾锦心里对李钦的观感瞬时好了不少。
瞥见顾锦灯下随手写的离开两字,李钦剑眉轻扬,淡淡地问道:“你要离开?”
顾锦垂眸:“这与你并没有关系。”
“子墨。”
“子墨,你坐吧。”被李钦不依不饶的态度折服了,顾锦不得不改了口。
李钦姿态优雅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好坐在顾锦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气氛沉默了下来。
良久,李钦才懒洋洋地开口:“顾锦,你说若是今上若是去世,谁该坐拥这江山?是四皇子还是九皇子?”
顾锦早已知晓答案,自然是沉默了,李钦是端景皇后所出,从小是被当做太子来培养的,照理说,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可惜四皇子李晟祁是元后朗月皇后所出,明明是嫡长子却因母亲去世而失宠。再者四皇子李晟祁比李钦足足年长十二岁,论军功论能力都超过现在的李钦。
偏偏祖皇帝突然驾崩,没有留下诏书,没有立太子,真要争,李钦肯定争不过。
而前世,确实是李晟祁继位,称号仁宗。
“这等大事,我怎么知道?”顾锦神色不变地回道。
“确实如此。咱们,还是一起看着吧。”李钦勾唇笑道,带出一份妖冶迷离。前世母后曾留下父皇遗言说让他继位,可是没有任何人信,所有人都拥护四哥上位了。他就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