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书看着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衣烂衫,衣服却洗的干净未染脏污的婆子,疑惑渐生,突然心头一动,想起那日她闯入谢府救谢凝时,这疯婆子在一旁痛哭的情形,那时,疯婆子嘴里叨念什么来着?她仔细想了想,似乎说的是什么夫人小姐之类,莫非,这疯婆子是她母亲时候的旧人?
“木槿,退下。”谢素书用手将木槿推到一旁。
外面的丫鬟听到院中的动静,有几个担心出了事,已经探了脑袋进来查看究竟。
“去把外面的人拦着!”谢素书冲木槿使了个眼色。
木槿见她神情严肃,忙过去将那些丫鬟都拦在门外。
“我是谢素书,您是?”谢素书看着面前的婆子,警觉的问道。
“奴婢夏梅,是夫人从夏家带过来的贴身女侍。”那婆子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奴婢终于见到小姐了!”
谢素书闻言心中一凛,这人口齿清楚,果然不是真正的疯婆子,她在脑中搜索一番,发现竟然全无她母亲夏氏的侍女们的记忆,按理说,夏氏病亡,侍女们自然是要尽心伺候夏氏的女儿,为何在她的记忆里,竟然一点关于她们的记忆?
谢素书却又突然明了,这其中定然是张氏下了手,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狠毒,将夏氏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部除去了!
“你是夏家的人?”谢素书沉沉问道。“其它人呢?”
听到谢素书的问话,夏梅哭得更加伤心,许久才能抽噎着说话,“她们都被张氏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就剩了奴婢,在这谢府里,装疯卖傻。”
谢素书双眸凝住,夏梅管谢扬后娶的夫人叫张氏,如此大不敬……
夏梅见谢素书神情凝重,忙擦干了眼泪,强忍着不再哭泣,又探头看了看院门。
“不用害怕,木槿守着那里,没人会进来。你为何装疯卖傻留在谢府?”谢素书扶起夏梅到墙边的木桩上坐下,问道。
“小姐,奴婢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此事说来话长,”夏梅说到此处,声音又颤抖起来,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将头凑到谢素书身旁,低低说道:“夫人是被张氏害死的!”
谢素书一惊。
“因奴婢粗笨,来谢府后犯了不少错,夫人便将我罚至外间,管茶水和针线,不让奴婢贴身侍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奴婢才能留得一命。”
“夫人在绸缎庄识得那小户女张氏后,张氏便寻了由头往谢府来,她会说话,做得好女红,又知道许多街头趣事,夫人十分喜欢她,便时常派人接了她过来叙话。后来夫人怀了小姐,行动不便,那张氏来得更勤,在府中小住几日也是常事。有那么几次,还在夫人院中撞到了老爷。张氏手段了得,竟不知何时与老爷眉来眼去生了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
☆、生母之死
“夫人产下小姐后,身体虚弱,一直在服药卧床调养,身体本来已经有起色,却突然病重,此时正好张氏也在府中,她给夫人推荐了一名大夫,说是最擅妇人科,她族中多人都是这位大夫治好的,可这位大夫为夫人诊治许久,虽略有好转,夫人却一直落红不断,一年后,夫人,夫人便去世了!”
夏梅说道此处,已经哽咽不能言语,停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夫人去世那天晚上,平日里近身伺候夫人的夏兰姐脸色严肃的找到我,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我说,告诉了我许多事情。
她某晚因内急抄近路路过夫人院中僻静处的荷香楼,荷香楼与花园里的荷塘极近,玲珑小巧,夏天观荷最妙,夫人孕后,极少出门,荷香楼也就空闲下来,锁了门,撤了丫鬟婆子,只安排了两个丫鬟每日上午去打扫。
可这天晚上夏兰听到里面有隐约的灯火和男女调笑声,觉得万分奇怪,因那声音十分耳熟,她怀疑是哪个丫鬟不安分曾着主母有孕勾引老爷,便大着胆子到屋后添开窗纸向里面看了看,屋内光线虽然昏暗,可却也能看清房中白玉石面梨花木大桌上缠着两个不着寸缕的人在行敦伦之事,正是张氏和老爷。
夏兰姐看完吓得赶紧离开,当时夫人身体不好,她害怕将此事告知夫人后,夫人会气坏身体,加上那张氏虽是小户出身却也是官家女子,此事牵涉到两家颜面,她一个丫鬟并没有抓到证据,夏家又不在京中,没人为夫人撑腰,说出来是死路一条,便把这事藏在心里。只暗暗提醒夫人张氏为人不妥,老爷fēng_liú,张氏未嫁,万一传出些不好的风声,只怕会于老爷声誉有损。
夫人却一笑而过,认为张氏与老爷自然是要避嫌,不可能见面,夏兰所说是危言耸听。夏兰说得多了,夫人嫌烦,不再让她近身伺候,不多时张氏也得了风声,见着夏兰姐就铁青着一张脸。
夏兰姐心细如发,十分谨慎,后来见张氏给夫人推荐了大夫,夫人病情时好时坏,她联想到张氏的作为,觉得不安,便暗自留心,想方设法将夫人的药方和脉案都偷偷抄了一份,想要再找大夫看看是否妥当,却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夫人就去了。
那晚夏兰姐将那些东西都给了我,让我妥善保管,并让我从那日起开始装疯。她担心若是日后张氏入了谢府,她们几个是活不了的,夫人之死定有蹊跷,小姐年幼,夏家人又远在西陲,日后没人能查明真相。
我虽是跟着从夏家过来的,但在外间伺候,或许能侥幸不死,待日后小姐长大成人,或是见得夏家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