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觉得不对,被那小眼神儿一瞧,再水汪汪眨巴两下,雷玄就要掏心挖肺给他们摘星星去了,哪还有什么原则,然后事后又忙着后悔。
时间久了,雷玄也没耐性算日子,究竟困了多久也已经不起细细盘算,雷小南跟雷小西开始在地上乱爬,俗话说学走路的孩子狗都嫌,雷玄整天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清闲点就想睡着不起来,雷小南那屁孩还是那脾气,睡觉一定要巴在他肚子上,换个地儿甭管睡得多沉他立马醒来,几个月折腾下来,雷玄已经能无视肚子上那一团睡的雷打不动了,可有一点是,雷小西看见雷玄抱着雷小南睡觉他也眼热啊,就喜欢抢地盘凑热闹,他光为了闹腾,又不睡,每次都要先把他伺候着睡过去才有雷小南跟他的安稳,上辈子,他是欠债欠大发了!
他就不明白,这两个给鸟蛋养出来的瘦皮猴子哪来那么大的精力,经常闹到半夜不睡觉,每天眼睛一睁就满世界蹦跶,路还不会走还哪都想去,有一回雷玄实在困得不行,雷北纶抱着雷小西去放风,他让小猫带着雷小南离他远点儿,抓紧时间眯一眼也好,谁知刚打了一个盹儿,眼一睁开,居然看见雷小南倒挂在木盆沿上,腰里一根绳子勾着,他还高兴的荡来荡去,小猫也不知去了哪里,雷玄没被吓死,那下面就是几尺高的石台子,这要掉下去,他那小命儿恐怕要去掉一半。从那以后,他再不敢让小猫单独带孩子。
雷玄正忙着当爹当娘洗尿布,外面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那日唱月带着人好容易上了仙女峰却见一地的碎尸跟千丈悬崖,那笔直料峭的冰崖望着都头晕眼花,为了找到雷北纶,她带着十几个人在下面绕了好几个圈子,实在无法,只好打定主意回去新招人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半路上却捡到受伤的竖人跟已经断气的神医陆一鸣,本想着叶落归根带上陆神医的尸身回去安葬,竖人说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不要再冒犯,变挖了冰穴将他雪藏了,一代神医陆一鸣,就这么离世。
竖人不但受了内伤,被雪冻了太久,皮肉开始僵硬,唱月急着问他雷北纶的情况,只听他说了少爷无碍便昏昏睡去,大概为了不被冻死,支撑了许久不曾睡觉,待到下得仙女峰,恒远将他医好已是一月之后,毕竟练武之人,受了伤伤,只要医药得当,恢复起来还是迅速 ,只是唱月营救雷北纶的提议被他一再否决,只说雷北纶进了红花敎十分安全,不准她带人上山,直到春暖花开,连门前的青果已经开始转红,竖人才整顿了人马说要上仙女峰。
仙女峰脚下那时候完全被封锁,朝廷官兵安营扎寨将整镇居民赶走,竖人带着人提早上山,到了峭壁,发现炎部在北侧凿开了一个洞,那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冰雪坚硬如铁,炎部两千人生生给磨开了。
再说这军队这里,领路的竖人也见过,那是郝怀化的亲随之一,郝怀化跟雷北纶合作,立了军令状誓取长生,背后却留了一手,一早留了人传信确定长生确有其事,这才引得朝廷兵马悄然而至,虽然打了清剿的名,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雷玄睡的正香,迷糊中听见雷北纶起来,他一动,雷小南也跟着醒了,这下只能起来哄他,虽然没哭,还是趁他没全清醒赶紧哄睡过去,否则又该闹到天亮,这家伙,哭起来没完没了。本来以为雷北纶只是出去上茅房,谁知他回来却一把开了木柜,将衣裳全都翻出来。
“起来,我们马上走。”
“去哪?”这下更迷糊了,酌情小居这么大,还能去哪。
雷北纶没解释,又去敲了小猫的门,让他带好东西,再回来,雷玄已经穿戴整齐,雷小南哭的兴致勃勃,那一声儿一声儿压着韵律似地,雷玄自动过滤。
刚到门口,莫里在湛蓝是我月色下叹气,“又来了,那个位置上坐的人每换一次前后,这里就不安稳好几回。”
雷玄以为他来拦自己,暗中戒备着。
莫里道:“小玄你还是不要离开的好,莫前辈就要过来,虽然会热闹几天,但定不会扰到危险,你若是离开仙女峰……”莫里挡住架在颈上的剑,看着雷北纶,道:“你真想带他出去?”
“你说呢?”
莫里不语,莫商已经打开通关石门,虽是夜里,附近景物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雷北纶撤回长剑,“走。”
通道内昏暗沉闷,莫商打着火把在最前面,雷玄抱着啼哭不止的雷小南,紧紧跟着,空气里淡淡的腐臭味让他忍不住打喷嚏。
“还有多久啊?”小猫抱着雷小西,在通道里绕的太久开始害怕,她怀里的小孩到比她胆大,睁着眼睛骨碌碌到处乱看。
“你要去哪?”莫为倒挂在墙顶,一身红衣显得十分渗人,死气沉沉一双眼,看着底下的四人。“没有人告诉你,我们莫家的血都不能离开仙女峰么?”
雷玄紧紧抱着雷小南,小破孩哭的更来劲了,通道里只有他的声音回荡着,除此以外,一切近乎凝固。
“舅舅,我要回家。”
…………
“我不是你舅舅,…………”
“这里就是你的家…………”
莫为说完,鬼影一般荡到他面前,“玄儿觉得无趣了?”
雷玄后退一步,离雷北纶太近,后背靠到他的前胸,“你自己不能出去,也要他陪你在这不见天日?”
莫为没说话,呆呆看着雷玄怀里哇哇哭叫的男婴,“玄儿不喜欢这?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