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担不起,那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类个体可以承担的业果。
业,是永世的业障。
我隐约有预感,这次是时间回溯的终焉,无论人类如何,我若死了什么都不干我事。
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不顾红绿灯,不顾汹涌车流和司机怒骂。
这辆车一定可以从我身上碾过,带走四个痛苦残破世界的回忆……
我被推开获救,是她。
小学到高中的少年时代,这个女孩子贯穿了我的青春,却没能和我走到最后。
分开的原因我早忘了,我从三周目因死亡回溯的j-i,ng神损伤开始健忘,时常发自灵魂的感到钝痛,我只得忍耐,别无他法。
生不如死。没有一刻,相信也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懂这个词的残酷和冰冷。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问我为什么寻短见。
望着她的泪眼,我仿佛骤然看到了那双非人般的银眸,踉跄着后退,挥开关切的来扶我的她。
我心底渐渐冷静,却失声痛哭转为嚎啕大哭。
我忽然发现我没那么喜欢她。
我最爱的是我自己,最不忍受苦的也是自己。
我从未哭得这么惨,流尽了五个世界的泪,泣出血来。
于是和她又一次分开了。
换作一周目的我这是不可想象的,我当年和她分开远没有现在的心情平淡如水,但无论那次还是这次原因都只有一个:自私自恋。
人类天性本能的深处只爱自己,潜在的全部意识都为自己谋利。
譬如奉献型人格,抽骨剔r_ou_的跪着请求别人来践踏的自己,这样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为其他人的意愿。然而根源却是,他们能从“他人享受自己的奉献”这一事实中得到满足和快慰,赎罪或病态。
真正想要填平的还是自身空虚的心灵和异样的欲求。
我也同样。
想通了这一点,我仍软弱得想自杀,可我开始收集信息制定计划奋力学习,我还要做下去,为了自己。
在压力排山倒海的逆境中反而奋起反抗,人类也是有这种天性的。
这个世界是我所熟悉的注定毁灭的世界。
我去重新认识我的伙伴们,告知他们真相,寻求他们的帮助。
阻止“女神降临”已成执念,拼死努力过的话,我怎么都不会遗憾了。
为了自己的执念,我要忙碌。
现在不是我得做,而是我要做。
世界的未来人类的命运,我担负不起那么可怕的东西,我只想尽我全力阻止白村业,我不恨他,我不恨这个给了我永世痛苦折磨的人。但如果可能,废掉也好杀掉也好只要阻止那个疯子的行动。
我要为自己四个世界的付出、努力和痛苦,为了守护所有在乎的人的笑容。
为了拯救。
或许太狂妄了,但必须拯救,这已经成为烙印进灵魂和意识深处的执念,拯救人类和世界。
做尽一切,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几次轮回下来,别的不说,唯情报我应有尽有。
依白村业的敏锐,我不能在早期的大方面做动作,权谋战略斗不过他,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能在他恋人病重他分心时,制造动乱让他自顾不暇,我才可能联络我所知道的世界各地可反白村的有识之士筹备着一鼓作气剿灭卡利极其同党,剪除支援白村的为虎作伥的得力部下羽翼。
在此之前我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是不行的,于是我争分夺秒的拼命学习,成为一名政客。
而一个重要的有可能杀死白村的机会不得不尝试——原称伊西斯后改名为卡利的药剂用后的虚弱期。
这个珍贵的情报是我三周目和白村相处时得到的,希望它有足够的真实性。
我此次回来许久未见他,看到一头无瑕银发的他,对他如附骨之蛆的恐惧盘旋在我心头。
我很怕他,怕的要死。
他说认识我的那刻,我心脏停跳,明知他不可能认出变化了这么多、伪装了面容声音的我,我还是慌张的用怀中无辜的孩子做掩护,我变得如此卑鄙无耻。
他那么珍惜的孩子,我正用他威胁白村,用白村的感情威胁他。
我不想伤害这个孩子,我其实也不想伤害白村,但必须要拯救,人类的未来只要白村死了就稳妥了。
当他为弟弟用我给他的短刀穿透心脏时,我没有一点轻松或大功告成的喜悦。
结果他竟活过来来了,刺杀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