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刀剑相交的双方都是一怔,慌忙停下攻势,退回原位。
黑衣人们一脸惊惧警惕,交头接耳地互道小心,不敢再轻举妄动。
侍卫们则躬身惊惶告罪:“属下无能,让主子受惊了!”
轿子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叹息。
“……废物。”
侍卫们惭愧拱手:“主子教训得是!”随即重新飞快结成阵型,把轿子保护在中间。
这些人方才都没看到陆亦崐出手。
轿子中,少年只手托腮,目光幽幽地投向前方。那里是方才激光束发出的地方。
一片剑拔弩张的死寂中,那死去的叛变者,尸体突然“动”了一下。暴露在外的皮肤底下传来“咕噜咕噜”的沸水声。就像粘稠的牛奶被煮沸,他的脸上鼓起一个个透明气泡。气泡陆续破裂,流出脓血,血里一拱一拱地爬出一条条绿毛蛆虫。
这种诡异的东西,别说黑衣人们看得面色大变,有的甚至当场丢了剑呕吐起来。便是陆亦崐远远看着,胃里也是一阵翻涌。
病态少年的攻击手段,也是够恶心的。披了张良善无害的皮囊,却是心如蛇蝎,手段阴险。
便听少年说道:“草丛后之人,何不出来一见?”
所有人立刻回头,目光警惕地望向草丛后。
陆亦崐轻蔑冷笑。
这少年显然知道自己处境不妙,所以立刻抓住机会,以他威吓助阵。倒是颇有心机。但这也同时透露给他一个信息,这少年的手段只能用来偷袭,而且恐怕快要江郎才尽了。
陆亦崐从后方走出来,走进众人视线中。
他就站在所有人前方正中间。
一袭黑色披风肃然静立,身后守卫着一个目光凶戾的青年。真面目隐藏在衣帽底下,居高临下俯瞰众人,虽然看不到脸,却让人隐约可以感觉那双寒潭般幽深无际眼睛,正冷然淡漠地回视两方人马的打量。
神秘威严,亦正亦邪。
他的到来一下打破僵持的局面,让对峙双方都疑神疑鬼起来,担心是对方伏兵,不敢轻举妄动。
风吹草动。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病态少年忽然轻声一笑,挑开帘子:“高人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他这手肌肤柔嫩雪白,掩在绯红色衣袖中,绝对担当起柔荑一词。
浅浅一笑,笑出齿如瓠犀,虽无颠倒众生之姿,却也使人心生怜爱。
侍卫们见了他露出的真容,纷纷面露恐惧,就跟见到蛊惑人心的魔鬼似的。
少年笑吟吟地望着陆亦崐,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利刃。
黑衣人听闻此言,才发现那叛变者身上还有另一个诡异的伤口,顿时也是一惊!少年出手,他们尚且可见。陆亦崐出手,他们却毫无所觉!这人居然无声无息便取人性命,岂不成了活阎王!
眼见事不可为,为首一个黑衣人对陆亦崐拱手试探道:“这位英雄,我等本是良民。若非朝廷逼迫,何至于此!今日之事,乃我等与此贼恩怨,不敢牵连他人。英雄武功盖世,却不知为何助纣为虐!”
陆亦崐目光沉静,并不答话。从对方的举止鞋履跟站姿阵型,他早就明白,这群人并不是寻常的百姓良民。
黑衣首领心头大怒,却不敢轻易挑衅,只撂下一句“可恶,今日且饶你狗命!”还是带领黑衣人们谨慎撤退了。
轿子里的少年望着那群黑衣人的背影笑了笑,嫣红嘴唇张合间,吐出的声音虚弱的简直气若游丝。他轻轻对侍卫下达命令——
“……杀。”
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训练有素地弯弓搭箭,锐利箭头正对毫无防备的黑衣人后背!
空中响起一阵“咻咻”箭雨!箭雨密集如雨急速如电,黑衣人躲闪不及,纷纷哀嚎殒命。顷刻之间便血染大地,竟已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陆亦崐一愣,眉宇慢慢蹙起。
轿子里,病态少年却是呵呵呵地笑起来。居然敢把后背留给他,殊不知比起正面交锋,他可是最爱偷袭血洗了!
轿子倾斜,一个侍卫躬身撩开帘子,搀扶少年走出轿子。
“多谢先生相助,敢问先生大名?”少年做着礼贤下士的动作,眼底却暗藏杀机。
话语转移陆亦崐注意力,袖子底下却是白练一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