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郡主原本就是柔弱的美人,听老和尚这样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但刚刚还微微泛红的脸瞬间便白了,一串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来。旁边的丫头赶忙递帕子给她,道:“大师,几年前我家主子来求签,大师便是这样说,过后没多久,那家就上门退了亲,我家主子便耽搁到现在。如今又是……大师,就没有什么法子吗?我家主子是极好的人,怎么总是……”
“小喜……”凌华郡主拉拉丫头的手,“不关大师的事,都是我的命罢了……”
“施主也不必如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施主也是一脸的福相,自有天定的姻缘,且等着就是。”老和尚一副高人的样子,双手合十道。
“多谢大师教诲。我们难得出门一回,想在寺里住两天听听佛法。”凌华郡主自然也还礼道。
“施主想得开就好,这寺里风清气爽,姑娘在这里散散心自然是好的。两位到后面找明空安置就是。”老和尚慈和的微笑道。
凌华郡主点点头,便带了丫头出去。沈沁这才带了阿筹上前去,刚巧韩灵玉也拿了签过来,三人便一道听老和尚解签。
沈沁如今对神鬼有几分相信,可求签这种事,纯粹是带着阿筹来玩的,签文也不过是普通的好签,听过了也就罢了。倒是韩灵玉十分认真的等着老和尚解签,老和尚查过书册,看向韩灵玉,道:“施主想求的是什么?”
“小女只求兄长平安归来。”韩灵玉还了一礼道。
“施主的兄长远游在外?”
“妹妹的兄长跟随太子殿下出征北疆,如今战事厉害,她和她母亲都放不下心,才特地来求的。”沈沁不等韩灵玉说话,便接口道。
韩灵玉原想说实话的,可仔细一想,自家的事自然不好与外面说,何况沈沁既然说了从军,她更不好拆沈沁的台,便点点头道:“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我母亲日日拜佛,只盼着兄长能平安回来,大师,签上怎么说?”
老和尚故弄玄虚了一番,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和尚也是专业的,忽悠的韩灵玉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谢过了老和尚,才同沈沁一道去后面看红叶。
这个时候的红叶已经掉了一层了,庙里和尚也多,但地上的落叶并没有扫尽,大约是留给游客赏景的。阿筹已经跟瑾萧几个玩在一起,有南纤看着,沈沁便拉了韩灵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沁姐姐,刚刚为何不说真话?”韩灵玉的母亲乔氏在韩毅跟着韩其昌去了边关之后,就在府里弄了一个佛堂,日日吃斋念佛,因为母亲的影响,韩灵玉对神佛也十分敬重,平日里也知道变通,但总觉的在出家人面前不能说假话。
沈沁摇摇头,道:“我不是怀疑那位师傅什么,只是如今你的处境,凡事长个心眼总是好的,韩家如今焦头烂额的,可也将你那二伯母逼到夹缝里了,难免她狗急跳墙。这个时候,若是让人根据你的话,猜出你的身份,到时我也想不出你那二伯母会做出什么来。况且,你哥如今的情况,怕是比起战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也算不得欺骗。”
韩灵玉闻言默然。她这些日子都在云府中养伤,后来沈沁将乔氏也送了过去,她便猜想外面的情况不大好,问了她娘,才知道韩家李家之间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出了许多事。她那时撞破了韩灵月的丑事,心里知道余氏对她起了杀心,却不如沈沁想得深远,从乔氏口中她才知晓韩灵月肚子里的孩子不简单。
沈沁那时叫慕容菲做的事,便是借着小道消息的威力,将韩灵月有孕的事情通过李家的仆妇,传到李家口中。沈沁不知李家为何突然求娶韩灵月,但心里确信韩灵月肚里的孩子必定不是李家的,毕竟韩灵月自视甚高,哪里瞧得上正在衰落的李家一个没甚出息的公子。果真,李家得了消息之后,虽然怀疑消息的真假,却也派人查探,乔氏和韩灵月虽然小心藏着,但真要用心去查,哪能查不到真相,很快李家就通关韩家惯常用的大夫,查到了韩灵月的事。
那位李公子的父亲虽然是李家嫡支,但没什么出息,又惹出了许多事,最后娶的妻子虽然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却是个被嫡母苛待的庶女。庶女未必不好,端看怎么教养着长大,像沈家,庶女只是在排场上不能与嫡女比肩,但教养都是一样的请先生教导的,可有些人家主母苛刻的,别说请先生教导,在家中还要时常责骂打罚,养出来的庶女别说气质优雅,不奸诈刻薄就不错了。李家娶过去的那一位就是如此,性格泼辣,招惹了她活脱脱泼妇骂街,更别指望她有远见什么的。
正是这个缘故,李家虽然都瞧不上冯氏的粗陋,却也不愿意惹上她,而许多重要的事情也就心照不宣的瞒过了冯氏,包括李家定要娶韩灵月过门的真正缘故。沈沁将消息捅到李家的本意是借此试探李家,若是能试探出其中缘故最好,若是不能,将余氏的注意力转一转,没空盯着韩灵玉也是好的。没想到第一个目标还没有开始运转,就先让冯氏得了消息,原本冯氏对韩家推脱着婚事就不满,再得知韩灵月的怀孕的事实,就更加恼火,也不管什么颜面,直接带着人就杀上了韩家。
冯氏风风火火的杀过去,也没人有那个空闲个韩家送个信,偏冯氏运气好,在韩府外面就堵到了余氏和韩灵月母女两个。冯氏素来泼辣,还不等余氏顶着笑脸上前寒暄,她已经冲上去,一个巴掌打得韩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