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明明是几百个人，可这声音却整齐得像是一个人发出的一样。这个词仿佛是一个开关，瞬间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教授。”这是属于塞巴斯蒂安·莫兰的声音。

“走吧，莫兰。”郁凌此时的声音半点笑意也没有了，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透着无聊，“去联系他，让他在今天行动。”

“是。”

郁凌这次没有去221c，而是回到了位于肯辛顿王宫花园街的别墅。

他躺在沙发上，手里依旧拿着一根雪茄，却不是原来那根。

“教授，已经联系好了。”莫兰走了过来，在他身边站好，轻声说着，“还有什么事吗？”

“把消息传给苏格兰场——以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义。”郁凌懒洋洋地说。

“可是这样，福尔摩斯一定会知道……”莫兰的声音顿了顿，“会知道是您在后面布置，也一定会知道a.m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就算不这样做，他也不会傻到相信a.m是凶手。”郁凌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倒不如说，他如果真的这样想了，我才会觉得困扰呢！”

“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

早就知道教授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此时莫兰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力。

“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人这种东西，比起别人说的，更加喜欢相信自己看到的。”

郁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按照夏洛克的推断，今天是哈利法克斯作案的日子，他不会想到去的人不是哈利法克斯，而是a.m这个模仿犯。”

“然后，我们以夏洛克的名义通知了苏格兰场——那些苏格兰场的小狗们会相信这个消息，并且会‘亲眼看见’凶手行凶的样子，说不定还能救下受害者。”

说到这里，郁凌毫不掩盖地嗤笑了一声。

“然后，a.m会被当做凶手抓起来，这是当然的，对吧？苏格兰场的小猎犬们根本发现不了不对劲。”

“你想说夏洛克？哦，是的，他当然会明白眼前这个‘凶手’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a.m可是被当场抓获的，再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抓捕了。”

“而这个时候，想象一下，亲爱的塞巴斯蒂安。在苏格兰场已经抓获凶手的时候，在媒体都已经报导结案的时候——我们著名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先生突然跳出来说，不，那家伙不是凶手，你们抓错人了……”

“你觉得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此时的郁凌就好像是一个正在舞台上念着独白的演员——他多多少少也沾了一些莫里亚蒂的表演欲。

“大概，苏格兰场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莫兰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听教授说了这么多，其实他多少已经明白教授想要做什么了。

“啊，当然……然后，苏格兰场再表示‘明明是你发简讯告诉我们凶手会在这个时候行凶的’，夏洛克当然会否定，因为他本来就没做过。”

“可是在别人眼里呢？恐怕苏格兰场的小猎犬们，会觉得福尔摩斯先生在戏耍他们。”

“如果这件事情也被报导出来了呢？”

“有名的咨询侦探为了表现自己，试图为凶手平反？”

“或者干脆，他根本不是什么名侦探，而是为真正的凶手寻找‘替罪羊’的家伙？”

“舆论，塞巴斯蒂安，舆论！在现在这个世界，这是一把多么锋利的武器啊！”

“你觉得，那些愚蠢的普通人会怎么看待夏洛克·福尔摩斯呢？”

“名不符实的骗子？还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多么有趣啊！”郁凌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说道，“这就是智者的悲哀啊，因为愚蠢的人永远都是愚蠢的——”

“我想看一看，夏洛克那明明对这件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却无力反击的样子……”郁凌轻轻地笑了，“一定会很有趣的，塞巴斯蒂安……”

莫兰看着自家教授那副样子，忍不住在心里为那个咨询侦探默哀了两秒钟。然后，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教授开心就好。”

“呵……”郁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这样还不够……到时候还要再添上一把火，那样……”

才会让夏洛克彻底的，彻底的——

不，不对……

郁凌突然皱起了眉。

他为什么会想要毁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种念头不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反而更像是……扎根于心底，早已根深蒂固的执念一样。

这是……莫里亚蒂的执念？

郁凌难得跟陌交流起来。

‘莫里亚蒂想要毁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他问道。

‘是的。’陌的语气正常得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之前郁凌对他的芥蒂一般，就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经历郁凌单方面的冷战，‘在第二季第三集，莫里亚蒂为了逼迫夏洛克·福尔摩斯跳楼，自己吞枪自杀了。’

‘有意思……’郁凌觉得其实他自己也挺不明白莫里亚蒂的思维的，吞枪自杀什么的，为了逼迫夏洛克·福尔摩斯跳楼？

‘夏洛克·福尔摩斯最终没有死。’陌说道，还没等郁凌在心里嘲讽一句“得不偿失”，又补充道，‘不过其实吉姆·莫里亚蒂也没有死。’

‘……吞枪都没有死？’郁凌难得卡了一下，觉得这个看似正常的世界也许也有别的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是的。’陌点点头，又问道，‘你准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