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一切，佐助又是怀念，又是想要遗忘。虽然那是独属于他和鸣人的回忆，可是那里面每一次他亲手在鸣人身上制造的伤口都让此刻的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似乎是感受到了佐助的为难，不等佐助出声，鸣人就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很快的收拾干净自己说了一声“佐助，我去找卡卡西老师”就跑掉了。

不能不跑，鸣人不知道如果佐助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要怎么告诉佐助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一个他曾经想象了很多次的，最害怕出现的佐助。那个佐助用冷漠和高压把所有人都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以外，用武力和血腥在改变了木叶，甚至是整个忍者世界。

鸣人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现实中佐助真的血洗了木叶，他又该何去何从。杀了佐助么？他做不到。是的，鸣人绝望的发现，就算佐助真的毁了他视如生命的木叶，他也没有办法对佐助倒戈相向。那么原谅佐助么？不，他也做不到。正如佐助是他的底线，木叶也是。

当木叶和佐助两相碰撞只剩其一的时候，不管剩下的那一个是谁，鸣人都不能原谅。

可是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也许是来自于他内心最深切的恐惧的一个梦，那并不是佐助的错，哪怕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里面的佐助也是那么的真实。

鸣人不能不相信如果是佐助的话，是真的做得出梦里那种事情的，但是他却不敢相信，所以他现在很混乱，他只能选择逃跑。

鸣人的落荒而逃让佐助根本来不及阻拦，没有了查克拉线的引导，现在的他也根本无从寻找。

手搭在额头上平躺在床上，伤口什么的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佐助恍惚觉得他还能感受到额头上昨晚鸣人的吻的温度，可是一早起来，竟是这样的光景么？

自酿的苦酒，自己喝来，才最是苦涩。

但说到底，佐助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在虚弱的情况下保护了性命垂危的鸣人，又在最无奈的情况下陷入幻境。等他睁眼，他的记忆中早就没有了那个让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人......

☆、第三卷 第五十八回

世上最无可奈何的，就是在我最爱你的时候，却要被迫忘记你。

“大蛇丸，我错了么？”轻声的呢喃，可是佐助知道，大蛇丸总能听见的。

为了护他周全，那个明明冷心冷清的人，现在却雷打不动的24小时守在他循声可闻的地方。

“佐助，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佐助，你为了那个九尾小子，已经变得不像你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台上，似是不忍心看佐助现在消沉的样子，大蛇丸头朝着外面，声音中透着些许失望。

“我也以为，我永远都会是我的样子。可是......”后悔么？说不上！说出这句话的佐助，脸上除了少许的落寞，更多的却是释然。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放在心上，可以让他无时无刻牵挂着，可以让他心甘情愿为了他而改变，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是多么大的幸福，“大蛇丸，我已经一个人好久好久了......现在才终于不是了。”

佐助的话听得大蛇丸心中一疼。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明明只是把佐助当作一个容器，一个可以让他转生变得更强的工具在培养着。可是自从在佐助手上真切的死过一次，那一刻的窒息仿佛现在都还萦绕在他的心头。

再一次醒过来，大蛇丸想到的，竟然不是找佐助报杀身之仇，而是选择了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缔造辉煌。

大蛇丸记得的，他第一次看到的佐助，是甜甜的笑着，跟在他的第一个目标——宇智波鼬的身边，那个时候的佐助，无忧无虑，是一个可以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可是转眼间，再见面的时候整个宇智波已经仅剩下佐助，和佐助被迫从爱转恨的兄长，从此，这个孩子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样纯粹幸福的笑容。

佐助是天才，他无比努力，他光芒万丈，可是他不快乐。

当时的佐助，一如昔日的他，曾经是木叶天才的他，曾经被属意为火影的他......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授业传道的孩子，抛开其他的一切来说，就冲着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冲着这一份相似，佐助也是他大蛇丸唯一的弟子！

是的，唯一承认的弟子。

所以，为了他的弟子，他有什么不敢做呢？他和佐助太像，在意的人，视若珍宝，不在意的，一如草芥。

“佐助，你想要，我去把人虏来就是了。凭九尾小子对你的执着，最多也就是闹一段时间的脾气，木叶这种地方，不呆也罢。”

“可是鸣人他......会不快乐。”佐助皱着眉，很是无奈。

就算说过无数次大不了敲晕鸣人打包带走，可是只要想到鸣人会有的痛苦和不快乐，佐助就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明明有着最简洁的手段，却偏偏要绕一个大圈子跑来干涉他最不想干涉的木叶内政，原因仅仅是为了担心那个笨蛋会不高兴，佐助也是醉醉的。

鸣人对木叶的重视，不光佐助知道，大蛇丸也知道。所以大蛇丸没有再劝，只是突然很认真的问道：“你是认真的么？佐助。”

佐助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蛇丸问的可能是他和鸣人的事，没有迟疑，同样很认真的回道：“再认真不过了，老师。”

不是大蛇丸，而是老师。

连卡卡西都没怎么享受过的待遇，也是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