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颉疑惑地回头看褚佑,而褚佑依旧是那不变的微笑:“扶生喜静,话也少,你别介意。”
“我是十月廿十,你呢?”左丘颉鼓起勇气,又问了一次。
“比你大。”扶生终于开口道,声音也是毫无波澜。
“噢。”左丘颉颔首,顿时没了话题。
风行子瞧着这两孩童,忽然刷地一下将扇展开,有所想法道:“今日我们四人在此,总觉是命中注定,为何不索性结义,不枉负这一世的相见?”
“行子好提议。”褚佑听闻也欣喜起来,灰眸熠熠生辉,“不如就以这祭台为鉴,证我四人兄弟情义。”
“阿佑说得好,不知你两可有异议,嗯?”风行子双手一边搭一个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左丘颉和扶生。
两个小男孩似懂非懂,自然是随了这两个哥哥。
于是四人走上祭台,看着这雪后晴朗的苍穹,千年来斗转星移都无改变。他们互望一眼,而后轮流诺下那朗朗誓言。
风行子在四人中最为年长,他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道:“今日,以这祭台为鉴,我风行子与褚佑、扶生、左丘颉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丝毫违誓,立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褚佑看着他难得如此正经颇为惊异,也走上来,用惯有的温和沉着之声言道:“今日我褚佑,与风行子、扶生、左丘颉结为兄弟,无论荣华富贵生老病死一同担当,虽无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我褚佑有违誓,不单是我,这褚家江山也甘愿拱手相让。”
“阿佑!”风行子惊呼:“你说何胡话?这江山之事怎能随便......”
“我没有随便。”褚佑微笑道,仅有十一岁的他却有着不同年龄的老练稳重。他回头望向站在原地一脸不解的左丘颉和扶生,淡淡道:“这难得的情谊,或许比江山更重要。”
十几年后,当褚佑再回想这句话时,也从未后悔过。
而那些发生过的,如同掠眼的惊梦,悉数埋藏在了岁月的尘土中,有的灰飞烟灭,有的挥之不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而令人怀念。
左丘颉第一次偷偷摸摸来到扶生练功的地方是八岁,他对此好奇许久,而今发现练功房门没关便直接潜入。
进去后一片黑暗,唯有屋顶上发出如同星粲般的光芒,一闪一闪。
“三哥?”他只觉此地实是诡异,便试着叫了一声,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忽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最里面的角落传来,细腻得如同粮仓里的老鼠在吞噬。
“三哥?”
还是没有回应,他便索性迈开脚步,小跑到里面去。
当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时,忽感到脸撞上了一道门,他伸手将那门打开,里面的场景惊得他尖叫了出来。
只见扶生身子悬在半空,周身布下了月白色的阵法,光怪陆离,而在这阵法上的结界点上,粘附着数具人的尸体。
“三、三哥呜呜呜呜.......”左丘颉吓得嚎啕大哭,身体一下子软在地下。
扶生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收了幻术落地,走进一看是他,也没太多的表情,一板一眼地问道:“四弟有何事?”
左丘颉惊恐得连连后退,声音里哭腔一颤一颤,甚是可怜:“三哥.....你、杀人......”
扶生回头看了看,才记起刚才用的幻术,便解释道:“那是幻术。”
左丘颉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吸吸鼻子,委屈地瘪嘴继续哭着:“三哥坏蛋呜呜呜......”
他撑起身子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却不料脚一扭竟然崴了,直直坐在地上,于是哭得更凄惨来。
扶生见此颇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走上前要将他扶起来,不料左丘颉惊恐大呼,连连向后挪,也不顾脚崴的伤:“呜呜呜三哥坏蛋......不要过来!”
扶生不擅长与人交往,他微微皱眉,直接把左丘颉带到一旁然后为其设下防护结界:“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要练功。”
左丘颉睁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坐在地上,看到扶生又要开始练功连忙吓得闭上了眼睛。他垂眸之余,忽看到那墙角处竟有一本黄色封面的书籍,便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
这书已然陈旧,似是古籍,里面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左丘颉小心翼翼地抬眼瞧了瞧扶生,只见对方在专心练功并没注意他,便悄悄地把这古籍藏在了衣襟里,然后撅着小嘴坐在地上生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左丘颉坐着都睡着了些许时候,才感觉到了眼前似有光线,睁开一瞧,便看见了一脸无奈的褚佑,正抱着他走出来。
“二哥。”他露出笑容,环住褚佑的脖子道。
“你去三弟的练功房做什么?”褚佑叹了口气道。
“我好奇。”
“以后莫要再去打扰三弟练功了,知道吗?”
“知道了。”左丘颉答应着,完全把刚才那本古籍的事抛到脑后。
“你脚扭伤了,我带你到太医那里看看。”褚佑说着便抱了他上轿,还叮嘱道:“以后不许那么贪玩了。”
“我没有贪玩,好久才能进一次宫见二哥。”左丘颉理论道。
“好。”褚佑拍拍他的头,而后拿起被放在轿子中的还未做完的青竹骨架继续捣鼓了起来,那双手在精巧地布置中穿梭,十分娴熟。
左丘颉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