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颦碗驰芳菲,千灵压俊宇。凭恃问前路,谁家络孤鹄?
他们四人赶了五日的路,如今一身风尘,抬眼是万里无云的一片蓝天,周围是零落的树丫,越往西行越是感觉到阵阵秋风侵人。
而现下四人正在一处茶寮休憩。
“侯爷,一路上有不少搬运尸体的队伍。”语子雾饮下一口热茶,看向在一边发呆的顾隰。
“嗯,许是那门派之争了。”顾隰注视着一队又一队的运尸队伍从茶寮路过。
“这宝藏还真是祸端。”微生逆淡淡地说道。
“我们不也是朝这个祸端去的。”顾隰笑道,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他挑眉看了看微生逆继续调侃道,“阿逆好夫君。”
一连五日,微生逆一路上对宋言初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看得顾隰是目瞪口呆。而宋言初一直都是很顺从,微生逆对他做什么他都一一接受,没有反抗,可是一句话也不曾与微生逆说起,不喜不恼。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不冷不热,气氛很是奇怪。
“嗯。”
顾隰听着微生逆明显的心不在焉的语气,很是无奈,但也是抱以同情。依他的经验,宋言初要原谅微生逆怕是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他同时心中也有数着,自从离开皇宫赴此行以来已有差不多一个月,左丘颉此人虽然看似对他的行踪和时间长短漠不关心,但实则历历在目,故若是耽搁了他这个当侯爷的也难办。
更何况,他这次是戴罪立功。
顾隰眯起眼睛,看着险些让自己在左丘颉面前失手的微生逆,心中的防范猜疑又多了一分。他拉着微生逆提醒道:“继续赶路,阿逆走啦~”
“好。”微生逆说着便拉起宋言初的手离开。
【去岂寺】
一行人赶路一天,四下无客栈便寻了个寺庙借宿一宿。
“阿逆,本侯刚才去打探过了,寺院还有个西厢房,那里面停放了很多尸体,住的都是那些搬运尸体的人。”顾隰破门而入道。
“去玩都不叫上我。”微生逆闲闲地抱着宋言初坐在榻上,口中责怪道。
“本侯叫你你会去?”顾隰瞟了一眼乖乖坐在微生逆怀里的宋言初,取笑道。
“当然不,我要陪言初。”微生逆理所当然地说道。
“果然是好夫君。”顾隰大笑着。
“那些运尸的人是各大门派的人。”微生逆最先回到正题。
“武林很是乱啊。”顾隰像是无意般提到。
“这宝藏的魅力也是大。”微生逆若有所思道。
而后二人各怀心事,皆是陷入一阵冗长的深思。突然二人默契对视一眼,瞬间便离开那张桌子,顾隰落到书桌旁,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落到窗边。
突然几十个黑衣人从房顶落下,兵分两路向那两人攻去。
二人默契地突破黑衣人,将那黑衣人引到庭院外,这时语子雾也从房内飞身而出,顾隰一惊原来那语子雾会武,但眼下还是解决了黑衣人再说,故他来到微生逆和语子雾身后,布下阵法,口中说道:“阿逆乾位,语公子坎位。”
二人马上按顾隰所说站位,而后三人开始对敌。
顾隰在后发出无数暗器,那暗器顺着不同的阵位向那些黑衣人打去,语子雾只顾自己轻松应对,而微生逆却只防不攻,带着宋言初不停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阿逆,你干什么啊。”顾隰看着微生逆的行为很是奇怪,这微生逆杀人可是利索着呢,如今居然没有出招。
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宋言初,突然朝顾隰喊道:“你来,我不杀人。”说罢便将那黑衣人引到顾隰身边。
顾隰眯起眼,手上的暗器更加密集,同时眼神阴狠了起来。
他向来讨厌别人这般利用自己,不管是大是小——顾隰本身就是个爱利用别人的伪君子,自然也不会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德准则。
何况微生逆对他来说还是不明不白的人,如果不是有皇命在上,寻宝得靠他,加之还有个没头没尾的语子雾在那边助阵,他顾隰又怎会耐得下心、忍得下气陪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慢慢吞吞地骑马赶路?
念此,顾隰唇边泛起一丝冷意,指尖短镖忽飞,数名黑衣人内脏立即见光,殷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却在接近顾隰时化作了虚无。
看见没有黑衣人缠着自己,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顾隰身后。
“阿逆,你受刺激了?”顾隰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转头道。
“言初不喜欢。”微生逆微微摇头,口中平静说道。
宋言初闻言,微微别过头去。
顾隰看着微生逆,冷笑出来,似乎是看到了巨象在大海里玩水的滑稽场面。冷笑逐渐变成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得捂住肚子前俯后仰。他边笑着,便将短镖深深没入那已死的黑衣人腹中,肝脏尽碎。
微生逆,本侯就是要看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们许是知道我们也是去西域寻宝的。”语子雾言道。
微生逆瞟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而后突然想起宋言初不喜欢这种场面,便伸手将宋言初搂到怀里,挡住他的视线。
“这些尸体如何处理?”顾隰突然说道。
“把他撒过去。”微生逆掏出一个小瓶子给顾隰。
顾隰接过那瓶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撒到那尸体上,尸体迅速融化成血水。
“好东西。”顾隰啧啧称赞道,“我们灭吞云帮的时候怎么不见阿逆用这东西。”
“没带。”微生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