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和位置相关吗?如果换成在计算器上输入789521的话……
“原来如此。”谢宇了然。
小桃嘻嘻一笑。
“你报的是清华大学什么系。”谢宇问。
“清华?”小桃似乎很诧异。
“齐老板说你十六岁考上了清华。”
小桃一愣,随即呵呵地笑起来:“齐先生又骗人了!我哪能考得上清华呀,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学校!”
“桃姑娘不用那么快就拆穿我吧。”厅里的齐谐靠在沙发上,见二人进来放下了报纸。
小桃调皮地耸了耸肩,又对谢宇使了个眼色,进厨房忙去了。
“找我什么事。”谢宇在单人沙发落座。
“找你回来吃晚饭啊。”齐谐弯着眼睛。
“接连打了四个电话,你是催丈夫回家的全职太太吗。”谢宇冷脸道。
“少给自己贴金。”齐谐换了表情,嘲讽地哼一声,“今天钱助理去我办公室,开口就问你来上海的事。”
“我来上海关她什么事。”
“她说,谢家公子要查的事呢,牵涉到某些人,这些人背后的利益集团,恰好又和归心堂有点瓜葛。昨天的爆炸原是个警告,想让你就此罢手,谁料你还得寸进尺了。那些人本想弄死你算了,今日就要下手,结果发现你开着归心堂的车,便找上门来。钱助理让我劝你放弃调查,要那些人也不再追究,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事情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宇听罢,没有表态:“你怎么说。”
齐谐满不在乎地展开报纸:“我说我跟你没那么熟,管不着你,他们该下手就下手,别弄坏我的车就行。”
“这样最好。”谢宇说。
“不过这也是场面话。”齐谐翻过广告页,“说实在的,你一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和他们作对,孤军奋战的侦探扳倒大组织,这种情节拿来写小说都嫌夸张。——先别急着反驳,我知道你们这些浪漫主义者,热血上头就对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很多事不是靠神经核分泌的多巴胺就能解决的。”
谢宇不为所动:“很抱歉,我不接受这种妥协主义的论调。”
齐谐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对他笑了笑:“我在归心堂认识一个老教授,复姓欧阳,她五年前做了一个课题,叫做‘外溢度涨落控制’。简而言之,是以某坐标为起点,将其他坐标的正相关度用外溢数值表示,研究如何在对系统扰动最低的情况下,消去最少的坐标,以实现外溢总和的最小化。”
谢宇等待下文而不得:“所以呢。”
“所以我问她,这理论有何用途?她说用途很广,比如某人拥有一个信息,就被可视作起始坐标,他周边人群对此信息的了解程度便转化为外溢数值,通过这个理论,就能够算出外溢总和最小时,至少应该‘消去’哪些个体。”
谢宇瞬间了解:“也就是说,这个理论是研究一个秘密外泄时,如何杀掉最少的人,以实现最大程度的封口。”
“是不是很科学很人性化?”齐谐笑,“欧阳教授还说,后期引入的变量也得计算在内,一旦出现新的扰动因子,便要重新计算整个系统,以消去更多的个体。现在,风铁的个人死亡已经使系统涨落达到平衡,你若决意要当那个‘扰动因子’,就得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死者。——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会在意这些,毕竟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齐谐反讽地说着,将报纸递过去。
谢宇略有迟疑地接下来,在不起眼的角落读到一则报导。
今日下午三时许,某某住宅区内,一女子王某自六层楼顶跃下,不治身亡。邻居表示,王某的丈夫数月前死于车祸,可能导致其悲伤过度、自寻短见。据悉,王某留有一女,年仅五岁……
读到这里,谢宇合起报纸,放回茶几上。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原本平整的纸张边缘却起了皱褶。
齐谐望了望餐厅里正在摆桌的小桃,问他:“你是先吃饭?还是先生气?”
谢宇将背影丢给他:“我先回房。”
齐谐见他上了楼,接着是关门声。声音不大,不像摔上的;也不算小,有一个足够克制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