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速度如此之快,连我也是第一次见。”荀挽月饶有兴致地凑近一点,“看来齐谐的求生yù_wàng很强啊,简直像是在说‘我要赶快醒过来,我家那口子还在旁边等着我’之类的。”
丁隶对她的调侃十分无语,转念一想,又感到一股心酸。——难道齐谐真的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努力地活过来?而他去年病得那么严重,几乎死去,也是因为那时两人渐行渐远,让他觉得了无生趣,意兴阑珊?
滴。
心电图突然泛起一道折痕!
紧接着血压恢复、体温上升、呼吸稳固,各项生命体征重回正常值!
“阿静!阿静!”丁隶大声唤他。
齐谐的眼皮颤了一下。
“阿静你醒醒!”丁隶用力拍他的肩膀。
齐谐微微皱起眉头。
丁隶刚要再喊,忽然听见荀挽月在旁边哼起了小调,曲子十分熟悉,竟是那几句:“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
丁隶当即一阵恶寒,心想她跟方寻果然是姐弟俩,幸灾乐祸的水准简直不相上下。
“哟,你老公醒了。”荀挽月揶揄道。
病床上的齐谐睁开眼睛,费力地张了张嘴唇。
“别着急,慢慢来!”丁隶欣喜地抚着他的脸。
齐谐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发出几个音节。
丁隶仔细地听,断断续续才听出两个字:别动。
丁隶一惊,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却见齐谐向他慢慢伸出手来,掌心按住了他的额头。
“眼睛……闭上……”齐谐又说了一句。
丁隶没问缘由,照着做了,随即感觉颅腔一阵负压,好像被生生抽出了一样东西。
“可以了。”齐谐哑声道。
丁隶睁开眼睛,发现对方手里抓着什么,仔细一看是只怪异的花虫子!长着凌乱触角,扭动着拼命挣扎!
齐谐积蓄了一点力气坐起来:“这便是孑栖。”
“这——!”丁隶惊得说不出话。
齐谐五指收紧,那虫子发出细小尖锐的吱呀声,接着化成一团黑烟,消失在空气里。
“你的孑栖咒已经解了。”齐谐清一清嗓子,渐渐恢复了气色,“有水吗,我很渴。”
丁隶环顾病房,发现对面的柜子上有只电水壶,他刚要起身,荀挽月说声我来,主动提起壶进卫生间接水去了。
丁隶望着齐谐,指头扣上他的腕动脉,再次确认他真正活了过来。
“在发什么呆?”齐谐问。
丁隶赌气地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死去活来的,我心脏不好!”
齐谐笑了笑,安慰般拉过他抱进怀里。
丁隶伸手环过他的腰,问他道:“怎么你突然能破解孑栖咒了?”
“我不知道。”齐谐也觉得蹊跷,“从前我看不见那只虫子,所以没办法治它,刚才突然就看见了。听说有些异人只要濒死一次,能力就会增强一点,我想这可能是真的。”
周围的空间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丁隶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不禁放松地舒了口气:“既然孑栖已经消除了,归心堂的事就不用再管了,我们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齐谐摸着他的头发,一时并未回答,丁隶见他不说话,正想问他是不是还有顾虑,荀挽月已经托着水壶回来了。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她把壶搁在底座上,按下烧水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