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那些东西吗,地毯,沙发,茶几,花瓶?”我笑着呛他,“这么中式的房间放这些西式家具,也就是您干得出来。”
我走了进去,可能先前是距离太远吧,走近了,倒能看得明白些。视力怎么就差到这个地步了呢?我暗想。
唉,大概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可是……我不是还年轻么……
脑子里塞满了东西,又胀又疼,我走了几步,靠在柜子上喘气。柜子猛烈的摇晃了一下,花瓶摔了下来。
碎了。
我看着地面,玻璃碎片反射着精致的光芒。……屋里有玻璃花瓶么?……有的……有的,我们住在一起后,聂彦买回家的。
聂彦……?
三十八
不对……都不对!!
聂彦死了,少帅死了,宋徵也死了……每一个,每一个!!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我抱着他或者没有抱着他,拉着他或者没有拉着他。
他们都死了……
我根本站不住,跌坐在地面上失声痛哭。周围模糊不清,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了我自己。
恍惚间,似乎有人站在我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用冷静而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聂彦是谁?少帅是谁?宋徵又是谁?”
他态度薄凉,嗓音却十分熟悉,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衣服的下摆和露出来的鞋尖。
我伸手,拉住了衣摆的一角。
“是你。”
每一个,都是你。
无论经历怎样的事,来到怎样的世界,我都能够再一次找到你,爱上你。
死亡不再是终结。
我拉着他的衣角,布料的触感柔和而真实,让人感到安心。
就像在天地间飘摇的风筝扯住了自己的线。
“都是你。”
“无论是哪个世界,你是不是主角,我都能够找到你。”
“每一次。”
我抬着头,对着那片模糊的空虚,尽我所能地说清楚每一个字。
“我爱你。”
他静静地站着,纵使看不清,但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我感觉得到。
然后他蹲了下来,“我不太认识你。”他说,“但是我大概梦见过你。”
“是你么?”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我的脸。
“你闻起来不太像,摸起来也不太像。”
他将我拥入怀中。
“但是我觉得是你。”
我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咬着嘴不哭出声。
那一刻,我放佛跨过了千山万水,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了终点。所有的艰辛与恐惧都能得到偿还,所有的痛苦与彷徨都得以安置。
我突然觉得好累。
他的手摸着我的头发,“睡吧。”
我闭上眼,渐渐失去了意识。
“卿卿……”
“卿卿……”
有声音远远地飘过来,是谁在叫我?它像一根刺扎进我脑子里,搅得我不得安宁。
“谁!?”
我挣扎着睁开眼,有人坐在我身边,温和地说话。
“卿卿,你醒了。”
是喻之。
“我……嗯……”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头疼得厉害。喻之拉了我一把,起身坐到我背后来。
“很疼么?”
他将我揽入怀里,轻轻揉着我的头。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有些昏天黑地,大概是睡得太久的缘故。脑子里昏昏涨涨的,好像做了许多梦,却又一个也想不起来。
“你睡太久了。”喻之说,“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已经辟谷,自然是不饿的,刚想拒绝,却又觉得,这是出去的好机会呀。
喻之这里有这么多之前世界出现过的物品,是游戏出现漏洞,还是他本人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确定可以直接跟系统说,但最少,我需要旁交侧击一下。
我微微抬眼,看着他,下巴的线条干净利落,侧脸上一层淡淡的绒毛,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模样。
现实里会有这样的人么?
你……是游戏里的数据,还是真实,存在的呢?
【诶,其实系统不算bo,因为受常常不跟着剧情走,导致业绩不行,在上个世界还被攻察觉】【感觉还挺可怜的……】
喻之拉着我出了空间,几乎在同一瞬间,我跟系统之间的联系又出现了,“喂喂喂!”我欣喜若狂,“能听见我吗?喂喂?”
系统说能能能!
我们就像经过千难万险终于会师的军队一样,恨不能执手相看,热泪盈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有余悸地问。不知为什么,醒来之后,我心中总是有些发慌,似乎梦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经历了大起大落。
“信号被切断了,不知道是程序问题还是病毒入侵。”
“说不定是没电了。”我勉强开了个玩笑。
对此,系统很认真地否认了。“不是。”它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问题已经反应给了主机,但还没有结果。”
“也就是下次再进去,一样会切断联系?”
系统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
“是的。”
我站在原地,既有些彷徨,又有些庆幸。
见我突然停下,喻之转过了身,“怎么了?”他的脸慢慢靠近,看起来很清晰。
系统立马销声,不肯再出来。我拉着他的袖子,“这里有点黑。”我说。
他很温和地笑了。
“那我牵着你。”
他的手有些硬,甚至还有些粗糙,跟上一个世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