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难以令人信服吧。说不准五皇子上大殿前先私下审问过,胁迫犯人将脏水泼在二皇子身上。”
五皇子微微一笑:“大人此言差矣。宫墙劫杀后,侥幸逃脱的犯人一直隐秘于都城内,今早才在冒将军的帮助下挖了出来,刚刚送到殿前。大人若是不服,可以宣太医进殿给犯人诊脉,看犯人是否受过折辱。”
五皇子很自信,太医根本一点儿也查不出来。软筋散是明一水亲手调制的,一定时辰之后没有一点儿药物残留。每日筝姐姐还好吃好喝地供着犯人,犯人的身体也不会呈现一点儿受刑的痕迹。
二皇子见五皇子安心定志的模样,心下一慌,连忙跪在今上面前:“父皇,儿臣冤枉啊!还望父皇明察!”
今上视线落在不住磕头的二皇子身上,没有吭声,心里在考量的是要顺水推舟暂时削弱最近风头正盛的二皇子,还是继续助长二皇子风头与闵明升相抗衡。
今上将视线转向跪着的侍卫:“你说二皇子指使你们在宫门制造混乱,乘机秘密送人进宫,送的是什么人?”
侍卫这下是彻底愣住了。送人进宫之事本来就是五皇子捏造的,子虚乌有,他现在去哪里编造个人出来?只得答:“回禀今上,此人全身蒙面,未曾言语,小人只听从收到的指令,其余的确实不知。”
今上皱眉,觉得一团人斗来斗去,实在是厌烦了,干脆地一挥手:“将此人与张城押入刑部大牢,交由刑部看管。二皇子回皇子所好好反思,无旨不得外出。”
才风光没多久的兵部暂代尚书张城被今上下令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二皇子被今上幽禁在宫中,看起来已经被今上厌弃了,提前退出储君的争夺战。才刚散朝,这一条消息便飞快地在都城内传播开来,成为茶肆酒楼里说书人这几日最爱说的热门话题。
除此之外,说书先生在青筝的示意下,将五皇子英勇破案,挖出奸佞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讲成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故事,赢得了百姓们广泛的好感。
刑部牢房,昏暗肮脏。
张城戴着脚镣坐在牢房里,保持着正三品官员的威仪,还在希冀着宰辅大人救自己一命。忽然听见牢房外有人声传来,张城顿时站了起来,心中燃起了希望。之前他暗地里投诚宰辅大人是对的,现在宰辅大人派人来救他出去了!
随着前面一个提着灯笼的侍卫,后面的人才慢慢走了进来,等满怀期待的张城看清来人的样子,仿佛有一桶冷水直接朝头浇下。张城忍不住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同僚,原本与自己平级的吴侍郎。
“怎么不能是我?尚书大人如今落到这个田地,我怎么能不来看一看?”吴侍郎笑道。
张城冲过去,握住牢门,紧紧盯住吴侍郎:“是你!是你伪造了那些卖官的信件,要不然上面如何会有我的私印!”
吴侍郎抬脚迈前一步:“呵呵,你还不傻嘛。你确实太过于谨慎了,卖官的信件你看过即毁,我还真到处都没地方找。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困难。既然找不到,我只能创造一份,哦,不对,应该叫复原一份。毕竟这些是真实存在过的不是吗?”
“你不是二皇子党的人吗!利用我陷害二皇子你有什么好处!”
吴侍郎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子而已。我只知道我负责的环节是落实你贪赃枉法,私自卖官的罪名。至于其他的,我哪里猜得到幕后人的意思。”
“愚蠢!”张城大骂出来,“现在二皇子一倒台,你也离死不远了!”
吴侍郎像看着个笨蛋似的大笑起来:“我愚蠢?我还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明智。幕后人知道我曾在拉你下马时立过功劳,现在二皇子一倒,我如何不能有新的效忠对象?”
“而你,”吴侍郎又凑近了些,看向张城快要喷火的脸,“就只能呆在这个牢房里,等着秋后问斩,人头落地!”
吴侍郎畅快地看着昔日死对头身为阶下囚的模样,狞笑了几声,甩袖大步而去。
张城僵立在昏暗中,这才感到刺骨的寒意。这不是他预想的结局!倘若今上真的降下怒意,他会不会成为宰辅大人眼中的弃子?
不行!不可以!他张城还可以爬得更高,他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城深陷在昏暗中,眼中的精光亮得吓人。
官场中从来大多是趋炎附势之人。一夜之间风光无限的兵部暂代尚书张城,又在一日之间跌落低谷中,自然更是深感“捧高踩低”这个词的意思。
不少人来假惺惺地来牢房中探望张城,脸上挂着担忧和有心无力,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张城没有发作,只是有些庆幸的样子,告诉来访者,目前的情况不是最糟糕的。张城甚至一副与来访者掏心掏肺,互为肝胆的模样,恳请他们帮自己一个忙,千万不要让今上翻查十年前的一桩纵火案,否则自己罪责会更深。
这一个风声透露出来,各个想要落井下石,趁机踩上一脚的人,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