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色……千柳面上抽的厉害,这才发现不但是叫千柳的名字,连他们两人互唤时也总是多变,倒没个固定的称呼,这倒不像是长久相对的两人。但从他们的师傅开始便是至交,说不相熟,也说不过去。
筑冶闭眼轻嗅,再睁眼便是满目的无奈,“你没做好饭。”
“我今天不做饭,以后都不做饭。”薛艾笑的眼都已要成新月,拍拍千柳的肩说,“千柳,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爱慕我吗,我刚出谷去问了卖米的大婶什么是喜欢,她说愿意替你洗衣做饭的女人,便是喜欢。”
千柳正色,“那是女人对男人,你不是男的。”
“可是我不介意。”她仍是笑靥如花,又拍千柳肩膀,“快去,给我做饭,待会再拿衣裳去洗。”
筑冶在一旁说道,“她手受了重伤。”
薛艾啧啧声道,“如果连这点疼都忍受不了,那还能叫喜欢?”她冷眸盯来,“千姑娘真是喜欢我?”
千柳龇牙道,“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现在就去做饭。”想了想,“不要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就行。”
她又笑了起来,“不会的。”
千柳寻了厨房,看着那些锅碗瓢盆新鲜荤素,重重叹了一气。
长这么大只知道吃,哪里做过?
尾音未散,手中的剑已化作云烟,未等千柳惊喜,千濯香已经化了身。
看到他的脸时,心头猛地被戳了一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从他的左眼眼角一直划到脸颊,明明是在笑,却更添几分凄意。
剑只是有了裂痕便真的在化身上显现了,那若是剑断……千柳压住了这个念头,不敢再想。
千濯香叹道,“小柳儿,难道我长的很凶吗,你连看也不敢看我。”
千柳没好气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千柳伸手去触他那伤口,红的好似要随时滴出血来,心又揪紧了,“疼吗?”
他笑了笑,“不疼。”
千柳咬了咬唇,碰到伤口时,脸都惨白了,还不疼。千柳从怀中掏出薛艾给千柳的药瓶子,也不知对他有没用,往他脸上抹了去。见他神色微顿,眼里的笑轻轻浅浅,鼻子一酸,说道,“你要撑到我拿到解药的时候,好吗?”
他微微点头,“好。”
原本千濯香要帮千柳做饭,千柳让他化剑休息去了。可等自己拿起菜刀,顿时后悔能不能让他再出来……
好不容易弄了一顿饭,刚端出去,就见薛艾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喘着气。千柳放下盘子,问道,“她怎么了?”
筑冶瞥了她一眼,“饿的千金庶女之盛宠皇妃。”
“对,饿的,还有……”薛艾看了看菜,“闻不到一点菜香,一定很难吃。”
千柳嬉笑道,“我说了我做的很难吃的嘛。”
筑冶不以为然,夹了一筷子,送入嘴里,嚼了半晌。见他面色无异,不至于找千柳要几大杯水漱口,千柳眨眼道,“好吃?”
他摇头,“很难吃。”
“……那你……”
“习惯了。”他瞥了瞥旁边那对着饭菜满是嫌弃之意的人,说道,“薛姑娘,你忘了你曾经做过比这更难吃的菜了吗?”
薛艾本来还两眼无神,听到这话,人就暴躁起来,“可你不也等到我手艺精湛的时候了吗。”
顾不得他们吵的天翻地覆,千柳埋头吃了个饱,要是让自己烤只野鸡估计还行,毕竟从有记忆起,就时常跟老大到处游玩,老大经常烤许多野味给自己打牙祭的。
三碗饭下肚,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喝了一杯茶,长吁一气,吃饱的感觉真舒服。
“喂,千柳。”薛艾转眼向千柳,“待会把屋里那一堆衣裳洗了。”
千柳作揖朗声道,“遵命。”
她哼声道,“就算是你做了这些,也不能证明你的喜欢是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诓我。”
千柳沉思片刻,问道,“你要是每天都玩新花样,那我也没有时间去证明,对我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我既说了诊金,但是你又没救我,那是不是叫毁约?以后有人来寻你治病,恐怕这个规矩也得破了吧。”
薛艾又是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千柳倒是看不透她这人,有时候霸道不讲理,但是这种无赖般的说法她又不生反感,思考的极认真。
半晌,她才说道,“好,五天,五天要是找不到破绽,我就相信你真的喜欢我,不过诊金得变。”
“怎么变?”
“我还没想好,但是不会要你心上人的命的,放心放心。”
筑冶饮着茶,话入耳中,说道,“如果你真的相信了,那千姑娘的心上人就是你,你自然不会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