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您这意思,谁年纪大,谁就可以指挥掌控柳人,那你年纪最大,所以你就可以了?”
千柳一双清亮的眸子含着淡淡冷光,是不是她在圣祭装着烂好人的样子装得太好了,所以就看着好欺负了?
“柳人你百般狡辩,可是不想归位?”二长老握紧了拐杖,斗嘴皮子,谁能斗得过千柳?
千柳扬扬眉,笑看着二长老:“要让我踩着那银针归位不是不可以,但需得有一个令人信服的人出来,二长老是吧,您可知您的弟子付清子在云梦寒山是怎么死的?”
“你什么意思?”二长老神色微变。
“朱凤是否跟你说他是遇到了邪灵被暴体而亡的?”千柳轻笑闯明。
“难道不是吗?”二长老手下的弟子付清子的本事,在整个蓬莱也是数一数二的,本是极圆满之事,哪成想他这得意之徒去了一趟婴州,回来的时候就把命留在了云梦寒山。
千柳低着头笑,但既然二长老问了,千柳若不说,岂不是让二长老被蒙在鼓里?
所以她不无忧伤地惆怅一叹:“说起来,那付清子也是少年英雄,不曾想,最后死在了一个女人的私欲中,说起来,谁信呢?”
“你胡说什么?休得污蔑我徒儿的名声!”
“你想什么呢?!真是个不规矩的色道士!”
“我徒儿的本事我自然清楚!”二长老显得愤怒难当,狠狠地看着千柳,“你给我说清楚!”
那事儿细说不得,一细说,要牵涉出一大片的人,一大片的事,三长老是个谨慎的人,他当然不会提起,他只是摇头说道:“二长老就这么信一个外人的挑拨?”
“当年朱凤喜欢上外面的一个男人的事儿,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吧?这次朱凤借去寻柳人的机会再次离开,便是为了再去找当初的那个男人你们不知道吧?”
“说起来,三长老跟朱凤的关系也很好,倒是二长老与栖梧殿的走动疏远一些,不知是什么个原因呢?”
什么叫胡说八道,什么叫血口喷人,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就是啊!
当处那些事明明是巧合,朱凤顺手把杀了平清调的最大嫌疑人千濯香给算计了而已,如今千柳是要把所有的罪证都扣在三长老头上了!
反正当时在云梦寒山的情况只有千柳一个人清楚,那三长老都是有几分不解疑惑的,现如今便只能由着千柳巧舌如簧胡编乱造害死三长老不偿命。
反正你二长老的得意弟子,很有可能就是三长老在知情下被弄死却不说就对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那二长老也算是听出来了。
他倒也没有一下子就信了千柳的全部话,可是对三长老难免生疑,三长老不得了,他气得胡须一阵乱抖,拐杖指着千柳半天说不出话,这个女人这张嘴,满嘴谎言!血口喷人!恶毒!
“你信口雌黄!”最后他骂道。
千柳无辜一摊手:“我只是说出当时的情况而已,三长老你何需如此动气?”
二长老起身,半扶半架地把三长老扶回去坐好,又看着千柳:“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柳温柔一笑:“我只是把我所见,如实相告。”
二长老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看着千柳久不说话,最后只一摆手:“我二长老,不认可三长老有权命令柳人行事。”
“那我三长老,也不会认可你二长老!”三长老气得差点要嗝屁,今日他们上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百神节的这请柳人归位之事,就由他三长老主持,以后的仪式由谁来掌事到时候再定。
偏偏千柳这张嘴,像是刀子做的,三言两语挑拨得两家不和!
二长老和三长老彼此猜忌都不服气,这场中要争这个主持的便只剩下大长老的人蛛姬了:“那看来今日这百神节请神归位之事,我只好替父亲暂时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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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蓬莱的阵法非常多,非常时期又不能骑乘神兽,千濯香身上的伤又不凡间的药能治愈的,一行人走的可算是跋山涉水仙王不朽。
墨雷说要进得圣祭大约要半个月时间,千濯香紧赶慢赶,赶成了十天,他也记得路,明日,大概就能入圣祭了。
夜晚的林间格外安静,千濯香坐在山洞前,望着跳动的火堆,身后是已经累极沉沉睡去的芾四和顾青尘,墨雷坐在他旁边。
“尊主,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明日进圣祭不会有什么问题。”墨雷说道。
“嗯。”千濯香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移开火堆。
“尊主可是有什么心思?”墨雷问他。
千濯香捡了根干柴扔进火堆里,他心头总觉得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他又找不到原由,这让他心情沉重。他看了一眼墨雷:“京中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