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现在客栈是不能去了,得另寻他处。”阎锦道。
百里墨沉吟一瞬,道:“只能去那里了。”
他口中的那里是哪里,阎锦并不知,瞧他那模样,那地儿却似个安全的地方,当即也就不再多问,只跟在百里墨身后走,约莫行了半个时辰,二人在一座酒馆前停了下来。
酒馆门前人极多,二人悄悄绕到后院,翻墙进了院,刚落地,一褐衣男子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墙角,躬身行礼,“见过主子,夫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二人同在之时唤她夫人,不知为何,她竟觉有些不自在,索性撇过脸去当没听见,相反的,百里墨倒是极高兴,眼底带笑,满面春风,“阿锦,这是老杜,酒馆掌柜的。”
她朝他点点头,老杜咧嘴一笑,道:“夫人一路辛苦,该是没有好生歇息过,属下已备好房间,主子夫人可要先去歇息一会儿解解乏?”
百里墨并不困,本想拒绝,目光一落在身旁之人身上,当即便改了主意,道:“前面领路。”
老杜响亮的应了一声,伸手示意,道:“夫人请。”
她淡淡应了声,自顾自走去了百里墨前面,他柔柔看着她的背影,缓步跟上。
酒馆甚大,前后院以一条走廊相连,后院乃是两层结构,上面是住房,下面则是仓库及酒窖,老杜领着阎锦二人上了二楼,领进一间屋子里。
“夫人,这屋子是整个院子最好的,采光极好,通风度极佳,又隔着人群,平常吵闹是听不见的,夫人若是闷了,推开窗便是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花,眼下已开春,正是花开的好时候。”
屋子极大,内外结构,外面置着些精美的家具,珍奇古玩亦是极多,里边是内室,以一架雕花屏风隔着,两侧还挂有粉色的纱帐,倒是瞧不清里面,整个屋子透着一股浓浓的柔和气息,一瞧便知是女儿家的闺房,瞧那样子似是早有准备,不像仓促之间整理出来的。
“主子,您的屋子在旁边。”老杜笑着道。
百里墨皱了眉,本想赞他办事办得合意,听他这般一说,立即沉了脸,他这意思是,他得跟她分开住?开什么玩笑!他一直都是跟她一起住的!
瞧他变了脸色,老杜疑惑的摸摸头,道:“主子,有什么不对?”
“你的屋子在旁边,赶紧去吧。”阎锦微微一笑,自个儿进了内室。
百里墨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没有!阿锦要休息,你还不走?”
他一说完,转身便出了屋,老杜嘀咕两声,再瞧了眼安静的内室,快步跟着百里墨出了屋,房门轻轻被掩上,阎锦躺在床榻之上,偏头嗅了嗅枕头,满满的檀香味儿,极其熟悉,嘴角几不可见的扬起,她闭了眼,和着熟悉的味道进入梦乡。
天色渐沉,待天边最后那一抹余晖落下之时,她方起了身,下楼之时,百里墨已在院子里,前院依稀有着嘈杂传来,并不扰人,她刚坐下,老杜便提了吃食进来,两人吃了食后,待至二更天,便一同出了酒馆。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两人专挑着偏僻处走,倒是不怎么惹人注意,百里墨一边注意这周围,一边低声对阎锦道:“阿锦,你不去不行?”
本早已说好,由他去萧鼎府里探探,岂知临行之际,她却又反悔了,说什么也要跟来,天知道,他哪里能拒绝她的要求?无奈之下,只有答应她,一出来,他又反悔了。
阎锦眼也不抬,道:“不要。”
“若是庄隐在萧鼎府里呢?阿锦不是不愿跟他动手么?”他继续道,意图说服她。
阎锦不为所动,答道:“不会,庄隐毕竟不是南疆人,且又是个那般有野心的人,萧鼎不会留他在府里,他极有可能住在公馆里。”
百里墨一梗,没了话说,只好道:“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莫要离开我身边。”
他是极不放心的,不知是否是之前的后遗症,他怕极了她不在他身边,若再次见不着她的人影,找不到她的踪迹,他该如何?只一想到,便是令人窒息的难过绝望。
她感觉到他的变化,眉头一皱,不假思索的便握了他的手,道:“这样如何?”
掌心里传来的暖意是那般真实,他眼眸柔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并握紧了她的手,“这样很好。”
萧鼎府邸离皇宫不远,处在内城最好的地段上,南疆与大梁不同,大梁住址有极明显的划分,南疆则随意得多,饶是如此,这条街上所住的,亦尽是达官贵人,一入了夜,这街上便再不见一人。
萧鼎作为王爷,护卫亦是不少的,甭论府内如何,只府外的侍卫便是三拨轮流巡逻着,阎锦随着百里墨绕到一侧,悄声翻进了院子,府里极暗,未点烛火,整个王府在黑暗里犹如会吃人的猛兽,森森然的立在那里。
“怎么走?”阎锦瞧着百里墨,嘴唇一张一合,未发半点声音,无声交流着。
百里墨辨别了一下主院方向,牵着她便走,一路上尽捡偏僻处走,不时的还要躲开巡逻的侍卫,走了许久,方走到了主院处。
主院里如外面一般,不见半点烛火,更甚者,连个守夜的亦没有,整个主院如荒院一般,没有半点人气,百里墨瞧着,却是拧起了眉,几乎不曾犹豫的,拉着阎锦便走。
刚离开主院门不过十米远,院门忽地被打开,百里墨立即带着阎锦躲去一旁,刚躲好,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