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疑问?”君执享受着她的亲昵,全身心地依着她。
“……大兴的那位荣昌公主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啊?”百里婧语气和缓地问出口。
君执的身子忽地僵住,他收起那和悦满足的笑意,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女人,对上她的眼睛,没有瞧见什么波澜,她不曾情绪激烈,像在问着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命运。
见君执反应如此之大,百里婧反而笑了,孕期的女人有一种别样的美,她一笑,美得更甚:“陛下不知?”
“我方才想,陛下要改年号,却单单取了荣昌二字,想必那位大兴的荣昌公主已经不在了,否则以大兴皇帝的脾气同大秦的交情,怕是不会如此决断,恐伤了两国邦交。”她解释,合情合理。
君执这时哪还会有怀疑或深究,他只剩心疼,他的妻淡然地谈论她自己的生死,还在想她在东兴皇帝、百姓的眼里,到底有几分重量。
君执无法瞒她,更无法逃避,只能告诉她他所知晓的故事:“那位荣昌公主是东兴的骄傲,也曾是朕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求娶之人,可惜她因驸马和皇后先后离世,忧思成疾,正月里病逝了。大兴皇帝将她同驸马葬于一处,修建了巨大的陵寝,举国哀悼……”
第287章 大帝殷勤
百里婧轻笑:“哦,年纪轻轻就病逝了啊?她好像才十七岁,去得太早了。”
“……嗯。”她越是平静,君执越是心痛如绞。
“听说她生得极美,大约红颜多薄命吧。”百里婧叹息,神色不知是怅然还是恍惚,“大兴失了皇后、荣昌公主,大兴皇帝想必痛心疾首吧?”
君执点头:“好在六皇子失而复得,据传是那位荣昌公主的双生弟弟,一直秘密养在民间,如今归朝,已被立为太子,东兴也算后继有人了。”
那所谓六皇子是谁,不消多言,百里婧也清楚,君执之所以抖开这一层,也是要斩断了她的挂牵的意思。他想留住她,不肯再让她同东兴有任何关联。他即便再爱她,他仍旧是狠心的帝王,捏住她的软肋,强迫她呆在身边。
百里婧果然沉默了下来,她原本恨墨誉杀了她的夫君,欲将墨誉碎尸万段赶尽杀绝,可后来她发现她的夫君并没有死,如今还好端端地在她身边,那么,她同墨誉又有何恩怨可言?
没有恩怨,只有孽缘,她与墨誉本该毫无关系,如今却纠缠不清,被定为双生姐弟,一个消亡,一个归朝,真真可笑。
天下间的准则和话柄,都握在居高位者手里,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蝼蚁可为公主,粗鄙废物可为帝国太子!
百里婧的手抚上小腹,点点头道:“如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东兴皇帝也算有安慰了。”
在君执为她的情绪担忧时,百里婧却已转头冲他笑开:“陛下,我几时才能出去走走?躺了许久,浑身都不舒服。”
她的恍惚怅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君执有些捕捉不及。
君执疼惜地抚上她的脸颊,那几道抓痕快要淡去了,他看得专注,叹了口气哄道:“小心肝,宫外还冷着,你的身子也没好,出去了朕不放心。身子疼,朕若不在,便让宫女们给你捏捏,来,朕这就给你捏捏。”
一国之君说到做到,当真替她揉捏起肩头、后背、腿、胳膊,用的力道适中,比宫女们的伺候可贴心得多。
待捏完了,百里婧通体舒畅,身子绵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君执还在揉捏着她的手指,问:“舒服些了?”
百里婧闭上眼,觉得好笑,顺势与他十指相扣,一边把玩着他拇指上的那枚墨玉扳指,一边嗔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却沦落到为我做这些琐事,待孩子出世,怕是要笑话陛下了。”
君执的身子迎着百里婧的后背,任她舒服地靠着,见她说话,他稍稍一低头就吻上她的鬓角,长臂圈着她的腰,笑道:“皇后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娇娇弱弱的身子,却肯为朕十月怀胎,朕做牛做马也是应该。婧儿只管开口,要朕做什么都行,朕是你的牛马。”
百里婧有时觉得西秦大帝可于闹市摆一摊位,专司为年轻的男子写些情话家书,他一出马,寻常的少女少妇如何能招架得住诱哄?
她不知如何答复他,放软了身子,脖颈贴上他的,单手抬起,朝后捧起了君执的脸,摇头道:“不,陛下是我和孩子的天地,绝非牛马。”
在君执怔忪时,百里婧又闲话家常般道:“这两日闲来无事,翻阅了几篇长安风物志,倒是和江南不同,长安城的百姓竟不玩蹴鞠,喜欢打马球?陛下是否也喜爱打马球?”
君执觉得一切那般不真实,就梵华忽然失控一事,他同薄延倒是商议了对策,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他的妻却连连让他失神。
长安城的诸天神佛,听见他的妻同他闲话家常了吗?他此刻不是帝王,他只是个寻常的夫君,同远嫁而来的妻话一话大秦的风土人情,从头来过这二人相守的日子。
“哦,”君执晃神,又忙应道:“长安的百姓人人会骑马,几乎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所以,朕不会蹴鞠,朕会打马球。朕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带你回来,看看朕的家乡,朕会带你去打马球,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