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延摸摸她的头,不知是被大帝和那位娘娘刺激的,还是久未见小猫儿越瞧越念,又怜她饭都吃不饱,他叹了口气抬起小猫儿的下巴,低头吻在了她半开半合的唇上:“既然这样,跟我回……”
“哇!老薄薄你是老!流!氓!”
薄延一句温柔话语还没说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受惊的小猫儿一拳打过来,打得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趔趄,鼻子一热,有东西瞬间流了出来了。
“薄相!”
袁出一直守在殿门前,将所有情形都收入眼底,见薄相被打,小猫儿跟发了疯似的逃窜而去,忙带人过来瞧。
“您没事吧?”袁出关切地问。
薄延侧过身去,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挡住他们,神色镇定,声音如常:“……没事。”
“薄相,陛下传召。”这时,恰好有内侍从殿内走出,低声传话道。
“好。”薄延应声,仍一手捂鼻朝殿内走去,全无半点心虚慌张。
待薄相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内,袁出与近旁的黑甲军皆忍俊不禁。
袁出忍笑不成,还得教训他们:“不准再笑!成何体统!”
他们原道黑心黑肺的薄相有多厉害,原来他在府中的地位竟如此低下,只想亲近童养媳一些,却被童养媳嫌弃、踹翻,甚至还被揍了脸。
难不成真应了小猫儿那句挂在嘴边的话——“老薄薄太丑找不着老婆?”否则何至于此?
……
传召薄延前,大帝已解决憋了许久的火,虽是碍于皇后的身子没来真的,倒也被伺候得不错,找着了许久未曾有的感觉。
待收拾好了自己,君执捏着他的妻的手,笑着哄她道:“小心肝儿,朕知晓你累坏了,好生休息休息,朕去去就来。”
百里婧反握住了他的手,感觉了一会儿,才道:“陛下,我的手是不是有力气多了?”
君执不想她有此一问,居然这般大胆挑逗,他凑近她,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压低了声音促狭道:“朕觉得刚刚好,不重也不轻,下回还是这个力道便够了。”
“……”百里婧的脸通红,说什么他都能想到那些事上,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咬唇道:“我是说……我的左手似乎比从前有了力气,神医的医术果然不虚。”
君执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已经废了的那只左手,这些天一直经由北郡药王调理着。
君执没半点龌龊心思被拆穿的尴尬和不适,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左手,吻在了掌心和手腕处,缠绵流连,欢喜地叹道:“婧儿,朕真希望你的身子妥妥当当,每一寸都完好无缺,每一寸……都属于朕。”
薄延进了偏殿的门槛,以绝佳的听力听见了暴君的情话,腻得让人胃口不适,可不得不承认,暴君的情话很有水准。可是这话若换一个人来听,恐怕效果不会太好,比如他们家不解风情的小猫儿……
恨得咬牙,薄延立在那,不能再逾越半步。
内侍小心翼翼地禀报道:“陛下,薄相大人来了。”
君执又低头吻了吻百里婧的额、眼睛,哄道:“朕离开会儿,小心肝你睡着,有何不妥便叫人。朕没走远。”
百里婧轻轻合眼又睁开,算是答应。
君执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倾世帝王做这等流连儿女情长姿态,说出去谁会信?好在他的妻唇角含笑双眸温柔,虽绝色姿容因憔悴而损伤,却能看得出她对他的依赖。
待君执离去,百里婧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了下去,又一点一点浮起异样的漠然,她抚着小腹静默了一会儿,对着帘外叫人:“小猫呢?”
“回娘娘,奴婢不知,这便让人去找。”宫女忙道。
“嗯。”百里婧应道。
说什么夫妻情深你侬我侬,到底还是不能全身心交付,他有秘密瞒着她,才会在情到浓时仍抽身去见薄延。定是晏氏的秘密、白家的秘密让他困扰,他得去谋划一二。
可她百里婧却并没有什么烦扰,一切与她有关的,原也与她无关,任白苍白岳费尽口舌编织出一个个情痴或背叛的故事,她只是他们自以为的局内人。
如今的她虽一无所有却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的枕边人是西秦的皇帝,她的家族是传说中的古晏氏和如今西秦的第一豪族,她若是不能以此为依托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便不配苟延残喘地活着!
她的枕边人有通天的本事,能拿捏所有不动声色,他是她绝好的师傅,她一样样地学,定不辜负他虚伪的放纵和信任。
谁也没有比谁高尚,谁也不曾比谁高贵,世上之人皆为利而来,连夫妻、兄弟、母子亦不例外。唯有这腹中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孕育孩子太辛苦,她这副身子每日都要死上几回,可是孩子……只属于她的孩子,再辛苦她也会熬过去……
受惊的小猫儿被找回时,脸色还是不太自然,她咬着手指站在帘外,没了往日的聒噪。
百里婧笑问:“碰见薄相了?”
小猫儿一听薄延的名字,立马抖了一下,咋呼道:“才没有呢!老薄薄死了!”
百里婧失笑:“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