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酒嗝,百里婧眨巴了一下眼睛,眼中是许久不见的坦荡和笑意:“突然记起来了,也有人在家里等着我呢,知道是谁么?不知道?我夫君啊!啊,是的,他长得没大师兄一半好看,武功也没大师兄好,他又不会说话,吻我的时候,嘴巴是凉的,抱我的时候,胸口也是凉的,和大师兄也不一样,但是……但是他说以后和我好好过日子,不会离开我……我就跟他说,那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也不离开你。你们不了解他,才觉得他不好看,身子又弱,其实他比谁都好呢,嗯,比大师兄好,比三师兄好,比赫也好……“
”啪“的一声脆响,韩晔将手中握着的青瓷大碗捏碎了,碎片往四处飞溅。
百里婧被吓了一跳,酒醒了一点,踢开身后的椅子,迈开步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我回家了……木莲,你留下来……陪三师兄继续喝吧,我再喝就找不到路在哪儿了……“
韩晔坐在靠门的位置,百里婧刚走过他身边,一脚踏在碎裂的大碗底部,身子一滑,往后倒去,韩晔丝毫不曾犹豫,拦腰将她抱起,力道之大,使得一个撒酒疯的人完全无力挣脱。
——题外话——
【每日
......
小剧场】
墨问:(捂脸)媳妇儿,亲亲抱抱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对人说呢?多难为情啊,咱俩慢慢探讨就行。
小白:……我好像……喝多了。
墨问:→_→某人,放开你的爪子!喝你的陈年老坛酸醋去吧!
韩晔:(面无表情)杀了他。
......
第113章
韩晔坐在靠门的位置,百里婧刚走过他身边,一脚踏在碎裂的碗底上,脚下一滑,身子往后倒去,韩晔丝毫不曾犹豫,拦腰将她抱起,力道之大,使得一个撒酒疯的人完全无力挣脱。
两个人的脸离得极近,呼吸都带着酒气,百里婧眼神迷离,酒劲已经冲上了头脑,她的双臂本能地圈住韩晔的脖颈,唇边漾开一个大大的笑意来,舌头打着结道:“大师兄……你今天……射箭的样子真好看,可以教我么?你教我……我就好好学……保证不会给你丢脸……”
这一段情景何其熟悉,林岑之已经傻了,木莲也不知如何是好,夜色已然来临,韩晔方才失控的脸色努力维持着平静,众人都看不到他的身子在颤抖,唇角的肌肉也轻微抽动着,他半晌才应,声音恢复了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却还是十分动听:“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百里婧听罢,笑了,笑得像个傻瓜似的,她毫不否认地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应道:“嗯,我好像是喝醉了……”却突然一个大力挣开韩晔的怀抱,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她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看着韩晔,脸色漠然,嗓音平缓:“大师兄,我知道你演不下去了,我也演不下去了……迟早师父、师兄他们都会知道的,我们早就分开了,早就不喜欢对方了,你还可以跟他们说你恨我,恨我伤了你,伤了你的妻,都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见得就不恨你……”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低下去,头也低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门口走去,步子仍旧带着几分不稳。
在迈出门槛前,百里婧又回过头,没看韩晔,而是注视着林岑之道:“三师兄,明日内场考试结束,你若是想找我,就去城东左相府,我的夫君是左相的大公子,你稍作打听便会知道,整个盛京城应该没有人不认识。”
林岑之呆若木鸡,半晌才僵硬地点了下头,应道:“好、好的……”在百里婧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林岑之反应过来,追上去道:“婧小白!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不要乱跑啊!”
林岑之离开了,木莲不好再留在这里,看着伫立在原地面色平静如死灰的男人,她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在临出门时问道:“主子,您这是何苦?”
来时的路开满了灿然的花朵,从单纯青涩走到甜蜜温存,然后,再从甜蜜温存倒回素不相识,一步一步后退着走。天地间巨大的悲喜都藏于这小小的一方雅室之中,夜色昏沉,几盏小灯的微弱光亮下,他虽着一身白衣,身后的影子却黑暗一片,凉飕飕的冷。
他们相爱以后,因年龄和性格相差许多,鹿台山上的众人总是笑话婧小白,笑话她整天追在韩晔身后叫大师兄,竟不像恋人,倒像是无赖的小师妹对大师兄纠缠不休似的。
婧小白被这些笑话刺激了,从此都不肯再叫他大师兄,而是指名道姓地直呼他韩晔,她以一种平等的目光渴求着得到他同样的平等注视。
大师兄是大师兄,韩晔是韩晔,大师兄是很多人的大师兄,而韩晔却只是婧小白的韩晔。
不一样的。
今日,她早想得清楚,彼此间的关系早已不似从前,分手后的两个多月里,她第一次对他说话,叫的是……大师兄,她说,我不见得就不恨你……
究竟是如何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境地,全世界都是敌人,而他不过想要护一个女孩周全,为何竟这么难?
……我不见得就不恨你。
恨我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关系,最难过的是我爱你,但我……不能说。
※
在岔路口与鹿台山上的四位分道而走后,司徒赫等人相携着去黎戍的戏楼听戏,墨问也未直接回府,而是在长兴街上转了一圈,看到了那辆载着她的马车停在了“碧波阁”前,心里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