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对曾陌晨还谈不上喜欢,但绝对是有好感的,如果他不是现在的陈冉,他一定会跟曾陌晨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
但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除非曾陌晨酒醒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否则他们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就做不成吧。陈冉心灰意冷地想,本来他也不配有朋友。
陈冉烦躁地开车,扫了一眼后视镜,心猛地跳了一下,后面有辆车跟着他的兰博基尼,他认识那辆车,是狗仔江为的那辆商务车。
操!这么点儿背!陈冉心里骂了一句,惊恐地回想,什么时候被跟上的?一直胡思乱想,完全没有注意。该不会是在小区里就被盯上了吧……
他一踩油门,加速向前驶去,后面的车反应很快,不紧不慢地跟上了。
本来都快到b大了,这么不来,陈冉不敢直接开过去,只好绕上了旁边的高架桥。快速路上这阵子车不太多,陈冉一上去就飙起了速度,只想着赶紧把江为他们甩开。
可是不管他怎么加速,怎么左冲右突,怎么被前后左右的车追着狂按喇叭,后面的商务车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怡然自得又不讲道理地黏着他。
陈冉强行并线,后面开得规规矩矩的马六差点亲上他车屁股,一个女生摇开车窗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开兰博了不起啊!”
陈冉心脏狂跳,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后面的商务车越发嚣张,追了上来,从右侧超车的时候,速度又慢了下来,只见后排窗户打开,江为那张黑胖子脸得意洋洋地探出来,单反相机一个闪光,咔嚓一声,冲着副驾驶上迷迷糊糊的曾陌晨来了个特写!
这要不是顾虑着车上还有另一个大活人,陈冉真想豁出去直接撞过去,这也欺人太甚了!他闭了闭眼睛,勉强调整呼吸,加速冲到前面去。
曾陌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了一眼陈冉的脸色,又扫了一眼车窗外,再犹疑又惊恐地看了一眼仪表盘:“陈冉,怎么了?为什么开这么快……”
他话音还没全落地,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狂风巨浪中的树叶一样不受控制地猛烈摇摆,紧接着重重撞在车门上,又被弹回座位!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他觉得自己会直接飞到天上去。
“陈冉!”曾陌晨惊叫一声,觉得有温热猩红的液体流过了眼睛。
……
兰博基尼失控,右前部撞上了桥墩。陈冉被安全气囊打得差点没晕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定了定神,先看了一眼曾陌晨:“陌晨,你怎么样了?!”
曾陌晨没回答他,他头上好像有血,但陈冉看不清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你已经不是18岁的小孩儿了。
车子应该撞得不算厉害,自己也没受什么伤,不能下车,不能报警,不知道曾陌晨伤得怎么样了,得先送他去医院。
陈冉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身后的商务车也停下来了,江为还有另外一个人从车里下来,好像说了几句什么,也许是确定他们死没死,大约是觉得应该死不了,于是举着相机又是一阵狂拍。
陈冉咬咬牙,目光之中透出很少见的沉定和狠意,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着,深呼吸,发动了车子。
……
沈宜修在飞机头等舱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看着窗外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脑子里都是陈冉。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爱太虚无缥缈,又太责任重大,他不喜欢掌控不了的东西,也不喜欢受羁绊,负责任。
但是陈冉的存在让他不得不重作考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觉得,有陈冉的人在身边好像是不够的,他无比迫切地希望,陈冉除了陪伴他,依赖他,在床上迎合他之外,也能跟他分享自己的心情,跟他谈起自己的爱好,像个手舞足蹈的小孩子一样,跟他说自己遇到的看到的新鲜事,偶尔跟他撒娇,甚至哪怕是,吵架呢。
他想起陈冉曾经那个关于“爱是什么”的回答:“就是你看见了他就高兴,看不见就想他,见不得他伤心,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时间长了,感觉也许就淡了,他就变成你的眼睛,你身体的一部分,在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一旦没有了,整个世界就黑了……还不能忍受别人分享他。”
如果这是一种标准答案的话,那我无疑是爱冉冉的,沈宜修想,只不过时间长了,那种感觉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浓。他以前不敢承认,现在却在担心,即便他承认了也没有用,冉冉,也许根本就不喜欢他。
如果真的是那样,又要怎么办呢?沈宜修在黑夜中的万米高空,陷入这个他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和危机。没关系的,我可以对他好,让他开心幸福,为他改变,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沈宜修下定决心,等飞机一落地,他就会把这样的意思说给陈冉听,把那条相思豆串成的手链送给他。人们都说,在爱情里,有个信物很重要,有信物就是有承诺的意思。他的承诺,冉冉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吧?
……
飞机落地以后,沈宜修马上打开手机,刚要给陈冉打电话,忽然一连串短信、微信的叮叮声争先恐后挤了进来。
几十个未接来电,有林亦晖的,有他父母的,有朋友的,有媒体的,唯独没有陈冉的。
“老板,怎么了?”孙阳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