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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悦是冯榭的养女……不光如此,她还是房擎的亲生女儿,房擎跟贺家是不是有仇啊……”
“和悦的身世那么复杂,您怎么能让她嫁进贺家呢,她会毁了阿天的……”
“爷爷,您真是老糊涂了,您被和悦那个女人蒙蔽了双眼……”
二楼书房,贺森坐在红木桌子前,握着狼毫的手在颤抖,正前方的宣纸上写着“申敬方”三个字,这三个字像万丈深潭一样,令他整个灵魂都跌了进去……他不敢置信苏雅琳的话,可又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真真假假,没有人告诉他……
将毛笔放到毛笔架上,拿起书房里的移动电话,给杨云坤拨过去……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贺天,你有病啊,都几点了还打我电话!”杨云坤在医院里陪陆楠,陆楠刚刚睡下,电话一响,他马上调成了静音,跑到病房外面接听。
“云坤,是我。”贺森的嗓音苍白而低沉。
“哦,哦,贺爷爷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贺天呢。”杨云坤尴尬地笑了两声,一边往通风口走,一边恭顺地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坤是个明事理的人,自从阿天他爸爸出了事,在贺家,我便没了实权,被阿天架空了。”他深深地瞅着宣纸上的字,空出的手,轻轻地抚了上去,掌心一摊,捂住了中间的敬字。
“贺爷爷,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贺天是心疼你,不想您一把岁数了还这么操劳。”
“是不想我c劳呢?还是要将我蒙在鼓里?成天让我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杨云坤走到了通风口,摸了摸衣兜,竟然没香烟了,于是原地转了两个圈,才想通老爷子为什么这样不高兴,“让你留在家里不让您出门,真的是为您好,您想知道什么,贺天不说的,我知无不言,这样您满意了吧。”
“还是云坤懂我,我c心了大半辈子,最受不了浑浑噩噩度日,活着,就得明明白白,痛痛快快地过每一天,有解决不了的困难,要一起面对,这才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贺森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合理地将自己的威严摆了出来,这招对付孙子不行,但对付杨云坤、高远,立竿见影。
“贺爷爷说得是。”杨云坤笑着附和。
贺森立马追击,“我问你,房擎是不是申敬方?”
杨云坤愣了一下,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没有吭声。
“不说,那便是肯定了。”贺森捂着“敬”字的手,展开的五指慢慢弯曲,将宣纸攥进了手心。
“房擎的实力太宠大,不过贺天已经想到了对策,您就不要……不要管了,要相信贺天。”杨云坤将手机倒到另一只手上,伸到另外一只耳边,聆听里面传来的呼吸声,仔细判断贺爷爷心绪是否平稳,老人心理有所准备呢?还是被惊到了?
那边的呼吸极其平和,也没有过激的情绪反应,看来自己过虑了,贺爷爷早就知道了真相。
“和悦并非冯榭的养女,你跟贺天是不是一早调查清楚了?甚至她还是、、”贺森双手紧攥,移动电话被箍得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好似随时会被攥烂,若和悦真是申敬方的女儿,第一个不能承受的人就是他自己!他可是将和悦当亲孙女一样对待!
与那不共戴天的申敬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凡是与之有关系的人都必须死,那样贺家才能高枕无忧。
“您说和悦不是冯榭的亲生女儿?您听谁说的?您确定么?”杨云坤是真真地被惊到了,职业的敏感,他的脑子产生一系列联想,不禁又问,“那和悦的生父是谁?不会是……”
不会是申敬方吧?他被自己的想法骇住!
“看来和悦的身世有待核实,云坤,你心里是不是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愿这不是真的。这事先不要知会阿天,你要暗中查,不论和悦的亲生父亲是谁,查到的结果一定要先告诉我!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贺森叮嘱道,那双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小心使得万年船,为了贺家,为了贺天,在和悦这件事上,他必须重新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我明白,您放心。”杨云坤挂了电话,呼了好几口空气,才使自己冷静下来,若和悦真不是冯榭的女儿,那么……太骇人了,不敢想。